柏澈對她很誠實。
他的确學得很快,無論她教些什麼能迅速融會貫通,加之異常過人的身體條件,他以極快的速度青出于藍,叫她不得不承認他着實天賦異禀,并且與她奇妙地契合。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食髓知味後,柏澈原本小狗般純良的面具也掉了下來,竟敢用壞掉的噴泉來形容她。
諾姆維爾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在他臉上,不料卻被柏澈捉住手腕,順着手心一路舔吻,又一次沉沉地壓下來。
等一切終于平息,已經是第三天下午。
諾姆維爾慵懶地靠在床頭,翻看着以前擱在這裡的書,柏澈摟着她的腰,柔軟的臉頰貼在她頸側,朦胧地睡着。
翻書的聲音終究吵醒了柏澈,柏澈睜開眼,見諾姆維爾竟然在專心看書,而不是像他現在一樣抱着他,立即有了情緒。他不滿地湊上前,将臉貼在她面頰上。
如此明顯的動作自然引起了諾姆維爾的注意。
“醒了?”柏澈濃密的睫毛蹭在皮膚上,帶來絨絨的癢,諾姆維爾側過臉看他。隻不過剛一垂眼,柏澈便條件反射般自然地張開嘴,向她袒露柔軟的粉舌。
諾姆維爾從善如流地低下頭,像這兩天做過無數次的那樣,與他交換了一個濕潤的吻。
柏澈的舌柔軟有力,輕輕翻攪時,舌尖的分叉與舌側的凹陷增加了許多意趣,這一點十分符合諾姆維爾的喜好。
“唔,醒了。”柏澈被諾姆維爾親得暈暈乎乎,他與她額頭相抵,黏黏糊糊地回答。
“你在看什麼書?”
“記載位面門情況的古籍。”
眼見貼在身上的觸感越來越鮮明,諾姆維爾拍了拍柏澈的臉,與他挪開一小段距離,示意他先冷靜。
柏澈委屈地松開她,濕漉漉的眼一下下眨着,柔軟漂亮的嘴唇也抿了起來,宛如被主人舍棄的小狗在無聲嗚咽。
“停!”諾姆維爾最見不得他這個表情,索性一把捂住他的臉,将他的頭推遠。
經過過去的兩天時間,她很清楚這表情背後隐藏着的意圖。柏澈絕不是什麼純真可憐的小狗,他纏她纏得厲害,她也不知不覺有些放縱了,原計劃的正事一點沒幹。眼下是個叫停的好機會,絕不能再叫他耽誤下去了。
柏澈的聲音從掌心悶悶地傳來,氣息吹得她手腕一陣發癢:“為什麼這麼急?可以再待一會兒嗎?”
“不行,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浪費得時間夠多了。”諾姆維爾推開柏澈,将書一合,利落地翻身下床,“走,帶你去補點魔素。”
“浪費?”柏澈眼眸微眯,雙臂撐在床上,維持着被推開的姿勢,聲音倏然沉了下來,“你覺得和我在一起的時間……是浪費?”
“……”在柏澈看不到的方向,諾姆維爾懊惱地閉了閉眼。
她當然察覺到柏澈的情緒急轉直下,但此刻,她自己其實也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平靜。
她很少這樣像現在這樣連着整整兩天肆意放縱,潛意識裡始終覺得耽誤了計劃,這會兒也是一時不察,竟然将真實想法脫口而出。
在實際與柏澈深入接觸後,她意識到柏澈的情感似乎遠比她想象的纖細敏感,并且全情傾注在她身上,而她并不總能體察到如此細緻的程度——就像現在這樣,她隻是那麼随口一說,柏澈的情緒就出現明顯反應。
這不可避免地讓她開始反思自己選擇他是行為是否正确。
一方面,柏澈的确帶給她許多十分新奇的感受,她也很享受他的存在,但那還不足以動搖她已做好的決定,她不願意因此耽誤正事。
另一方面,她也對自己與柏澈接觸過程中的表現感到迷茫與困惑。
事實上,按照她以往的習慣,結束後她會直接離開回書房辦公,而不是留下一起休息。
結果現在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她竟然會縱容柏澈抱着她,親親熱熱地挨在她身旁睡覺,而她自己竟然還邊看書邊等他轉醒。
這太古怪了,從未發生過。
但現在發生了。
諾姆維爾不明白為什麼,但這陌生的事态使她由衷地感到不安。
尤其是此刻柏澈還在對她進行靈魂拷問。
諾姆維爾不知如何回應,她略帶煩躁地将發絲攏到腦後,身上忽然一暖,柏澈從背後抱住了她。
“在我們一起做了那麼多之後,你怎麼能說是浪費時間?”諾姆維爾的沉默讓柏澈心都要碎了,他幾乎是箍在諾姆維爾身上,顫抖着嘴唇問:“我以為你也喜歡,如果你不喜歡我,又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