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眠,你還記得我們昨天在衛生所測的時候,你的數值是多少嗎。”伊格裡斯嚴肅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我記得是65。”
“你沒記錯……”步眠驟然想起她剛來到這世界的時候,鏡子上的數字,好像也是一個比65更低的數字。
“我的精神力在上升?這是正常的嗎……”
步眠睜大了眼睛,因為伊格裡斯快且輕地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後搖了搖頭。
“步眠,要是被人發現這一點,你會被首都星的實驗室抓走的。”伊格裡斯擔憂地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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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星,布魯克直播公司。
昂貴的琺琅花瓶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伴随着容容憤怒的尖叫聲,讓路過之人無不噤若寒蟬。
安德魯在她和她的經紀人達克面前連連彎腰:“十分抱歉、十分抱歉,是我沒管好不眠,她這次直播完全沒有跟我申報……”
“哦?按照你的意思,她這次直播的内容難道是她自己想的?”達克的臉上帶着憤怒和不屑:“她一個小主播,向來無人問津的東西,怎麼就突然想到了新類型的直播呢?”
“也許、也許不眠也是從别的地方看來的!”安德魯感覺自己後背的汗已經浸透了襯衫,瑟瑟發抖地回複。
達克和容容都是高精神力水平的人,他們把他叫到這個小房間,一邊責問他還一邊不斷釋放精神力壓制他,簡直讓他恐懼到窒息。
“從别的地方看來的?”達克陰冷地笑了兩聲:“昨晚我們公司安排了五個同類型的主播進行相似的直播,留下來看的人連十個都沒有。你來說說這是為什麼?”
安德魯哪知道為什麼,他現在隻想從這個房間沖出去,狠狠地呼吸上一口空氣。
該死的不眠,要不是她,他哪裡會這麼恥辱地在這受氣!
“我在布魯克直播這麼多年,從來沒受到過這樣的委屈!”容容惡狠狠地将桌子上僅剩的東西摔到安德魯身上:“假如你做不出什麼補救措施,那你也不用再在這裡工作了!”
安德魯一驚,連聲哀求道:“容容姐!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這就去不眠的星球,當面質問她到底想幹什麼!”
“她怎麼想的不重要,一個終将被星際直播淘汰的小人物罷了。”達克眼裡閃過一道惡狠狠的光:“我隻想知道,她的直播内容,到底是誰給她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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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眠準備出門采買一些食材以及下次直播所需的道具,伊格裡斯先一步穿戴整齊,坐在玄關的小凳子上等她。
趁步眠不在,小甜甜飛到他面前,清了清它的電子嗓子:“伊格裡斯,你知道嗎,你不能這麼下去了。”
“什麼?”伊格裡斯茫然地看向它。
小機器人懸浮在半空中,故作深沉道:“現在是星際638年,當小白臉是要遭人唾棄的。”
“……小白臉?”伊格裡斯緩緩地指了指自己:“我嗎?”
盡管失憶了,但是記憶中依舊會有一些詞語留下模糊的印象。就像他看新聞時,每每聽到有關戰艦和王室的詞語就會不舒服,這是一種生理性的反應。
可是“小白臉”這個詞,明明在黑暗的記憶之海裡毫無漣漪,八成過去從未有人對他講過這個詞。但為什麼剛剛從小甜甜口中方一聽到,他就渾身一哆嗦呢?
完了。伊格裡斯絕望地想:這該不會是我過去内心深處的夢想吧?
成為一個……年輕的皮膚白皙的情緒價值提供者嗎?!
“我們步眠眼看着就要飛黃騰達成為大主播了,”小甜甜繞着伊格裡斯飛一圈:“你沒有自己的事業,這可怎麼行呢!”
伊格裡斯像被雷劈了一樣一動不動,“沒有自己的事業”七個字在他頭頂升起,好似七個煩人的小惡魔,一邊吹着喇叭唱“沒有自己的事業~”,一邊繞着他轉圈飛。
“行了,小甜甜,你是不是自己切到惡丈母娘模式去了?”遠遠聽到了這場鬧劇的步眠哭笑不得地走過來,拉着伊格裡斯出了門。
見伊格裡斯還垂着頭,長發從臉側垂落,好不可憐,步眠忙安慰道:“别聽它的,誰說你沒有事業了?你不正擔任我的保镖麼,多麼重要、多麼不可或缺!”
伊格裡斯看着面前的步眠,她眼睛笑得彎彎的,偏還努力做出一個嚴肅的神色,想叫他信服。
隻是她的笑意已經在嘴角的酒窩中溢滿了,讓人忍不住跟她一起笑起來。
“我們今天去買什麼呢?”伊格裡斯移開視線,岔開話題問。
步眠高興地哼哼了兩聲:“買兩塊肥皂,一把小刀。”
伊格裡斯對這個組合表示驚訝,步眠卻說要保持神秘,等到晚上直播時再揭曉。
步眠心中已有決定,今晚的解壓直播就做她從前最拿手的解壓直播之一:切香皂。這是個成本很低又能帶來高度滿足的内容,很符合她目前一窮二白的赤貧現狀。
不過她也不打算完全舍棄美食制作,隻不過當下正在吸引粉絲的關鍵時期,還是要拿出更新穎的内容才能吸引到更多星際觀衆的目光。
昨天夜裡她查看了如今星際直播的内容,雖然解壓直播領域尚且算是一塊無主之地,但其他的内容,比如花式戰鬥和精神力比賽、在荒星直播斬殺暴走星獸什麼的,恐怕已經是她無法涉足的了。
正遺憾着,終端的消息突然彈了出來。一點開,小甜甜正急得在屋子裡亂飛,大喊道:“主人,公司把你的賬号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