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了會兒,這才起身,離開卧室。
溫暮盈直接睡到天昏地暗,一覺無夢。
大概是太久沒這樣專注于一件事,潛意識都得到了放松。
醒來時,喉嚨幹得冒煙,她撐起身子,懶懶地伸了個懶腰,下床去找水喝。
剛下二樓,便捕捉到樓下細微的響動,雖輕,卻并非幻覺。
溫暮盈立刻警惕起來,放輕腳步,循着聲音靠近。
走到廚房門口,她猛地頓住,瞳孔驟縮,嘴唇不自覺地張開。
兩秒後,她用力眨了眨,又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這人怎麼突然回來了?
裴亦琛似是察覺到身後的動靜,放下手中東西,轉身,看着睡眼惺忪卻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女人,勾唇一笑:“才一天不見,暮暮就不認得我了?”
熟悉的嗓音将溫暮盈拉回現實,她恢複慣常的高冷,走向冰箱,找水喝,順帶反問:“怎麼今天就回來了?不是明天?”
裴亦琛走到她身後,将人擁到懷裡,下巴在肩胛骨上蹭了蹭:“事情提前結束,就趕回來了。”
溫暮盈被他蹭得不自在,又敏銳地捕捉到“趕”字,想起昨天的荒唐舉動,一陣雞皮疙瘩,隐隐覺得這男人要使壞。
她僵硬地咽下水,想推開他,又怕被看出端倪,便穩住心神,故作淡定:“哦,挺好。”
語氣敷衍,毫不走心。
裴亦琛聞言促笑了聲,将她轉過身,低頭在她唇上輕啄兩下:“暮暮這是移情别戀了?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冷漠?”
溫暮盈正盤算着如果這男人突然發難,她該如何應對,冷不丁聽到“移情别戀”四個字,防備瞬間瓦解,切換成戰鬥模式:“你又吃飽了撐的?剛回家就找不痛快?”
“回家”二字取悅了裴亦琛,他不再逗她,眉眼柔和,指腹掃過她臉頰,“中午就回來了,看你睡得香,沒吵你。等一會兒,吃飯。”
溫暮盈懶得理他,拍開他的手,扭頭就往樓上走。
剛到樓梯口,腳步猛地頓住。
壓根沒料到這狗男人會突然回來,那幅畫還大刺刺地擺在書房。
雖然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但偏偏畫的是這騷狗,還是多年前的一張照片。
換别人她不擔心,可這騷狗如果看到,絕對會發現她根本不是在飛機上第一次見他,以他的性格,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沒準兒還拿這事兒一直揶揄她。
溫暮盈想也不想,三步并作兩步往樓上沖,直奔書房。
猛地推開門,沖到辦公桌前,低頭一看,畫還在,東西似乎沒被動過。
她略微松了口氣,抓起畫就開始卷。
因為太過緊張,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根本沒留意到身後漸近的腳步聲。
直到光線驟然一暗,她才驚覺,動作僵在原地。
不及轉身,便被一股力量禁锢。
裴亦琛兩臂撐在她身側的桌沿,微微前傾,将她困在身下。
他垂眸看着幾乎僵成雕塑的女人,薄唇貼近她耳畔,嗓音慵懶,卻帶着點兒危險氣息,“暮暮這是,在偷偷藏什麼寶貝?”
溫暮盈呼吸一窒,下意識咽了口口水,飛快轉身,兩手背在身後,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沒……沒什麼,落了點兒東西。”
裴亦琛并未移開,隻是稍稍直起身,眉梢輕挑,含笑問,“落了什麼,值得你跑到書房來找?”
溫暮盈眼神閃躲,努力思考合适的借口。
裴亦琛見人一副手無足措,笑意加深,“暮暮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溫暮盈慌得腳底發涼,幹笑着回,“我能說什麼?”她急忙岔開話題,“不是要吃飯?走吧走吧,我餓了。”
裴亦琛聞言,懶懶地笑了,“這樣啊……原來暮暮餓了。”
尾音落下,溫暮盈才後知後覺到不對勁,不等反應,人便被直接抱起,她過于緊張,聲音都忘了發,雙手緊背在身後,不敢松開。
裴亦琛将她放到另一側的桌上,依舊将她圈在懷裡,低低誘哄,“可以帶暮暮去吃飯,不過……是不是可以先獎勵下,給暮暮辛苦做飯的我?”
溫暮盈已經顧不上此餓非彼餓還是啥的,隻想快點擺脫這人,“你要什麼獎勵……”
本以為這騷狗要搞什麼黃.色,卻聽他斂了不正經的語氣,略微低沉地開口,“暮暮是什麼時候認識我的?”
溫暮盈聞言一怔,擡頭看他,撞進他深褐色的眼眸裡。
藏在身後的手蓦地松開,畫卷滑落一截。
原來這人早就發現了……
尴尬、羞惱、還有秘密被揭穿的無措,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一時失語。
半晌,才擠出一句,“五年前。”
裴亦琛身體微僵,晦暗不明的眸子緊緊鎖着她。
溫暮盈被盯着難受,不情不願地交代:“轉行第一年,同事拿了篇報道給我看,說照片上的人很帥。我當時隻瞥了一眼,沒仔細留意。”她頓了頓,繼續道,“飛機上遇見你,沒想起來,隻覺得眼熟。是和你在森林撞到那天……之後才突然想起的。”
書房内一時靜默。
見人半天不說話,溫暮盈忍不住了,索性破罐子破摔,“想笑就笑吧,憋着多難受。”
裴亦琛眸光微動,總算從紛亂的思緒中抽離,垂眸看她,“怎麼說?”
溫暮盈沒想到他會這麼問,怔愣片刻,眼睫低垂,盯着地面,聲音悶悶的,“之前說不認識,其實我早知道你。你心裡偷樂呢吧,想着這女人果然是圖謀不軌。”
裴亦琛被她這番話逗笑了,“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
溫暮盈撇了撇嘴,沒吭聲。
裴亦琛看她這副别扭的小模樣,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拖着長腔,又道:“笑倒沒有,就是……”他頓了頓,語速放慢,“有點……别的想法。”
溫暮盈擡眸看他,心跳莫名加快。
“剛剛不是問暮暮要獎勵?暮暮還沒給。”男人湊過來,眉眼間笑意缱绻。
溫暮盈不自覺地蜷縮腳趾,如坐針氈。
她擡手蹭了下鼻尖,小聲嘟囔,“哦,那你要什麼獎勵……”
裴亦琛長臂一伸,将她抱起,托住腿彎,向後一退,穩穩地坐到椅子上。
溫暮盈手心顫了下,原本拿着的畫落到桌上,她下意識伸手環住他脖頸。
男人深情款款地望着懷中的人,勾着懶調說,“暮暮,晚飯之前,要不要先……”他故意頓了頓,尾音上挑,“喂飽我?”
溫暮盈臉上騰地燒起來,指尖揪上他的衣領。
早知道這男人不安好心,她也并非毫無準備。
又因為宋垚的話,讓她那點心思更加翻湧。
裴亦琛看着她嬌羞的模樣,眸色漸深,喉結滾動,舌尖輕掃過唇角,聲線帶了幾分沙啞的放肆,“心疼暮暮,就不勞煩暮暮動手了,直接讓你壓,好不好?”
溫暮盈聞言愣住,一股熱氣直沖頭頂,瞬間清醒。
她怎麼忘了陸霆那個二貨……
哀莫大于心死。
裴亦琛看着她又氣又惱,眸中笑意更深,将人一把拉近,吻落在她微阖的眼皮,滑至臉頰,輕輕啃咬。
感受到她的輕顫,他俯身,吮吻纖細白嫩的脖頸。
斷續的低.吟伴着男人性感的喘息,睡裙滑落,内.衣丢落在地。
座椅随着晃動微微偏移,散開的素描畫在溫黃的燈光下,黑白光影交錯跳躍。
裴亦琛襯衫半敞,胸膛覆着薄汗,鎖骨線條分明。
他貼在她耳邊,低喚:“暮暮,再說一遍。”
溫暮盈被他撩.撥得渾身酥軟,險些失控,柔軟的身子貼着他滾燙的肌膚,迷離的雙眼勉強睜開,顫抖着問:“說……什麼?”
他動作放緩,一下下磨着她,褐色眼眸翻滾着情.欲,笑意隐晦:“再說一次,想我了。”
溫暮盈欲哭無淚,這騷狗竟然還揪着這事不放。
當面說出口實在太羞恥,咬着唇,無聲抗拒。
可他卻像是故意,慢條斯理地磨她,一下下啄吻她嫣紅的唇,指尖在她身前随意撥.弄。
溫暮盈心裡憋悶,偏偏在這事上,他就成了千年狐狸精,非要榨幹她才肯罷休。
思緒翻湧間,身子忽然騰空,又重重落下。
突如其來的酥麻激得她叫出聲,脆生生的,回蕩在書房。
溫暮盈徹底惱了。
一句“卧槽!你他媽這騷……”卡在喉嚨,被他盡數吞沒,隻餘下斷斷續續的嗚咽,融進一室旖旎。
良久,裴亦琛終于放開她,看着她面紅氣喘,妖孽般勾唇,“暮暮不說……今天可不讓你走出這個門。”
溫暮盈身心都在煎熬,指尖死死掐着他的後頸,掙紮一番,終是敗下陣來,低低吐出幾個字,“……想你了。”
可男人似乎并不滿足,“再說一次。”
溫暮盈忍了忍,這人吃軟不吃硬,她索性捧起他的臉,咬住他的唇。
唇瓣稍離,似觸未觸,濕潤的眼眸看他,輕聲喚着,“裴亦琛,我很想你。”
男人身軀一震,怔怔地望着她。
下一秒,驟然将她抱起放在桌上,俯身而下。
文件紙張散落一地,畫筆滾落桌邊,素描畫被壓住一角。
暧昧的氣息蔓延,交纏着粗重的喘.息和難掩的低.吟。
裴亦琛看着她情.動的臉,動作愈發失控,吮着她嬌軟的唇。
溫暮盈腦子一片混沌,隻能順從地回應。
“暮暮知不知道……”
悶啞的笑聲貼着耳廓傳來,氣息紊亂,
“哥哥也想你,想得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