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瑩白纖細，指尖抵在霧蒙蒙的玻璃上，細微地顫抖着，像是要抓住什麼，卻又無力握緊。

而後，另一隻手覆上來，寬厚，修長，十指交纏，嚴絲合縫，仿佛要将那顫抖撫平。

細碎的喘息，斷斷續續，夾雜着壓抑的嗚咽和低罵。

溫暮盈被他撩撥得渾身戰栗，無力地垂着頭，熱氣與酒意交織，讓她頭腦昏沉。

五髒六腑都酥軟成水，喉嚨裡擠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裴亦琛緊貼在她身後，像是着了魔般，手臂繞至身前，肆意地遊走，撩撥着，揉捏着。

指尖劃開水流，擠進那滾燙的狹窄，輕慢地擠壓。

溫暮盈被他折磨得快要崩潰，身子一陣陣痙攣，暧昧的嬌呻從喉中溢出。

溫熱水流覆蓋着嬌嫩的肌膚，感官被無限放大。

裴亦琛也難耐至極，五官緊繃，被她不時的用力弄得幾乎失控。

平日低沉的嗓音，此刻沾染了水汽，潮濕又妖娆地貼近她耳畔，露\骨的情話一句句鑽進她耳朵裡。

“你……混蛋……禽.獸……”

溫暮盈終于忍不住，哽咽着控訴。

而被罵的男人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變本加厲，輕浮又得意地勾着唇，“暮暮既然應了，我當然要說到做到，不然豈不是辜負了暮暮的熱情？”

他壞心眼地加重了力道，換來一聲壓抑不住的細.吟。

随即吻上她耳垂，低語，“暮暮可要受住，更禽.獸的還在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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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迄今為止，有什麼是溫暮盈真心悔恨，并發誓痛改前非的。

一是再不碰那勞什子酒，二是再不招惹這騷狗。

怪她酒後眼瞎，竟錯把閻王當神明，這人分明是沒心的惡魔，隻會吸血的撒旦。

她癱在床上，半分力氣也無，混沌的大腦因劇烈運動和酒精蒸發，反而清醒大半。

這感受難以形容，思維清晰，身體卻僵硬得無法回應。

顫巍着眼皮，瞥向地面，一片狼藉，像被洗劫過。

想到剛剛的畫面，臉頰發燙，她絕望地閉上眼。

這時，裴亦琛從浴室出來，似是清理好了，頭發半幹，隐約還帶着濕氣。

他上身赤裸，隻穿着條睡褲，渾身散發着未褪盡的雄性荷爾蒙。

他擡眸，看着幾乎與被子融為一體的人，輕笑了聲，走過去掀開被子，翻身上床，将她抱住。

溫暮盈全身癱軟，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說不了，安靜地，打算直接睡過去。

沒多久，身後的男人又開始不安分，手往胸前探。

溫暮盈身子頓顫，蹙眉，嘶啞着嗓子，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字，“别……”。

幾乎耗盡了她所有力氣。

“嗯，暮暮睡。” 他說着，手卻往下移。

“你……”

溫暮盈被他這無所謂的态度，一口氣堵在胸口。

裴亦琛倒沒再做什麼過分的，隻是半抱着她，視線垂落，一臉坦然，“不做什麼，我就看看有沒有被我咬破。”

他煞有介事地檢查一番，而後淡定補了句，“嗯，還好，上面下面都沒破。”

“……”

溫暮盈心頭一梗，莫名想起晚餐時宋垚的那句話，窒息感再次襲來。

她忍無可忍，“……滾。”

裴亦琛啧了一聲，佯裝無辜，“暮暮真是說翻臉就翻，早就說了，别招我。”

溫暮盈懶得理他，這人現在說什麼都像放屁，她隻是不明白，這騷狗哪來這麼多精力？

似是又被看穿了心思，他壞笑，“這才哪兒到哪兒，要不是看你快暈過去了，今晚你都别想睡。”

“……”

見她生無可戀，裴亦琛滿意地在她眼角親了下，支着頭瞧人，“殺傷力太大，我根本扛不住，暮暮這麼主動，我魂兒都被勾沒了。”

溫暮盈心口又被紮一刀，絲毫不覺得這話肉麻，反而像是變相說她自讨苦吃。

她緩過一口氣，想起什麼似的，提醒他，“明天起床前，我不想看到走廊和卧室的地上有任何……痕迹。”

要是一大早看到昨天放肆的證據，她得自戳雙目。

裴亦琛看她還惦記這事兒，好笑道，“就說你是個紙老虎，都做得熟透了，還看不得這些，再說家裡又沒别人。”

“……”

溫暮盈見這人得寸進尺，嗆他，“我沒你這麼沒臉沒皮……”

“要臉做什麼？”他擡手撫上她臉頰，趁機偷了個香，兩秒便撤離，舔了下嘴角，“要臉可欣賞不到暮暮這幅表情，那我死不瞑目。”

溫暮盈被他這淫\蕩不正經的模樣搞得又是熱氣直冒，找不到話罵他，隻能把臉埋進枕頭裡。

裴亦琛指尖輕掠過她鬓邊碎發，想起今日她卸下心防，坦然道出過往的種種。

這邁出的一步，是她。

是她先靠近的。

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最終還是被他咽了回去。

即便坦白了大半，她仍在刻意回避那件事。

或許，是他太了解她了。

又想起她曾說過的那句“會努力”，恍惚間，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

她在努力，認真地，一步步地，靠近他。

想要以最好的姿态，站在他面前，與他并肩。

裴亦琛心頭翻湧着難以言喻的情緒，他側身躺下，與她貼近，輕輕喚了一聲，“溫暮盈。”

“嗯？”

意識已飄向睡眠邊緣的人，聽到有人喚她，卻并未聽出與平日有何不同。

裴亦琛拉過她被子下的手，指腹輕輕摩挲，目光溫柔地注視着她，低聲道，“别擔心，我會好好抓住你。”

會讓你往後的每一天，都開心快樂。

每一天都浸潤在幸福裡。

會一天比一天，更愛你。

低沉緩慢的一句呢喃，不偏不倚地砸在溫暮盈的心上，她像是突然回過神來，眼睫細細顫抖着，熱意瞬間湧上眼眶和鼻尖。

她用力咬着牙，不讓眼淚掉下來，嘴唇微微翕動着。

過了許久，情緒才漸漸平複。

她側過身，将臉埋入他胸膛，感受着手背傳來的溫度，和頭頂貼合的心跳聲，喉嚨有些發緊。

低低地回應兩個字。

“我信。”

一直，都相信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