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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暮盈不解這人為何如此放肆,稍稍推開他,“你早就計劃好了?”
裴以琛挑眉,“倒也談不上,臨時起意罷了。”
溫暮盈聞言,斜睨他一眼,“鬼才信你。”
話落,她似是想起什麼,猛地回頭看向身後的陸霆和顧言。
這兩人對裴以琛的出現,似乎并不意外。
溫暮盈目光一凝,落在陸霆臉上,“這事兒你知道?”
陸霆被她盯得一哆嗦,磕巴道,“知、知道什麼?”
這反應,溫暮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微微眯起眼,“換座位的事,也不是顧言做的?”
陸霆一聽,反射弧瞬間歸位,坐直身子,“這嫂子你可誤會了,這可跟琛哥沒關系!”
溫暮盈看他油鹽不進,索性扭頭去看旁邊那個悠然癱在座椅裡的男人,吐了三個字,“你幹的?”
可裴以琛卻沒有半點被戳穿的窘迫,反而帶着幾分委屈,“暮暮把我想得多壞?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是,沒親口騙,隻是隐瞞不說,借刀殺人罷了。
溫暮盈懶得跟他繞彎子,“所以你到底來幹嘛的?”
裴以琛倒也耐心,“不是說了,命中注定的邂逅?”
“……”
如今這狀況,溫暮盈也不想跟他玩文字遊戲,微微後仰,冷冷道,“裴總,這是做賊心虛了?”
裴以琛看她這架勢,心中明了,低笑一聲,“暮暮說的什麼話,我可沒做虧心事,怎麼會心虛?”
溫暮盈冷呵,“騙我不算虧心事?”
“這個我可不認。”裴以琛反駁,“都說了是驚喜,提前告訴了,還算什麼驚喜?”
溫暮盈見這人顧左右而言他,索性直截了當,“裴總給我最大的驚喜,難道不是早就有了位正妃人選?”
“嗯?話可不能亂說啊。”裴以琛眼眸一閃,尾音微微上揚,“現在是法治社會,一夫一妻制懂不懂?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這話來得毫無預兆,旁邊原本津津有味看戲的三人,表情瞬間精彩紛呈。
韓雪兒差點讓吸管戳到嗓子眼,咳得驚天動地,“你這人怎麼一點兒下限都沒了?!占姐姐便宜占上瘾了?!”
“嗯?占便宜?”
裴以琛這才施舍一個眼神給韓雪兒,随即轉頭盯着溫暮盈,“暮暮要是覺得吃虧,盡管占回來,想怎麼叫老公都行。”
這人越說越離譜,溫暮盈臉上騰地一熱,飛快地打了他一下,“你給我消停點!戲怎麼這麼多?”
陸霆終于看不下去了,沖着已經石化的韓雪兒招招手,“小姑娘家家的,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杵在那兒當電燈泡呢?趕緊過來!”
韓雪兒猛地回神,難得覺得陸霆做了件人事,起身時不忘損裴以琛一句,“真是開了眼了,就沒見過你這樣兒的。服氣,不礙您老人家眼,我滾了。”
溫暮盈眼角抽搐,想開口又閉上,最後無奈地扶額。
裴以琛看人麻利去了後邊,并且和另外兩位十分自覺地又往後挪了幾排,這才慢悠悠開口,“還不錯,總算懂點事了。”
溫暮盈側頭瞪他,沒說話。
此時,會場光線驟暗,一束追光精準鎖定舞台中央正在展示作品的選手。
男人察覺光線變化,收回投向後排的視線,恰好撞上女人昏暗中近乎警告的目光。
他眉梢一挑,略帶玩味地歪頭,“嗯?”
溫暮盈輕吐一口氣,面色平靜,“要來,直說就好,用得着這麼費勁?”
“那怎麼行。”裴以琛搖頭,懶洋洋地靠回椅背,“驚喜,總要有點儀式感。”
“……”
這人到底從哪裡學來的這套爛招?
溫暮盈嗤笑,“你看我哪裡被驚喜到了?”
裴以琛聞言随意哦了一聲,點頭,“也行,暮暮要求高,那我從現在開始,認真創造驚喜。”
溫暮盈無語,懶得再理他,迅速将相機拿回來,放到韓雪兒剛坐過的位置上。
裴以琛瞧着她動作,目光随之下移,“說起來,我好像記得……”
他掀起眼皮,拖着懶調問,“暮暮之前不是說,想再拍我一次?”
溫暮盈動作一頓,早被她抛到腦後的記憶死灰複燃。
壞了,時間太久,竟然忘了和這騷狗還有這茬。
她壓低帽檐,面無表情,“沒有,你記錯了。”
“記錯了?”裴以琛懶懶支起下巴,勾唇一笑,“暮暮是在騙我?”
溫暮盈,“沒有。”
瞧她再次壓低帽子,幾乎遮住整張臉,裴以琛低低笑了。
“忘了之前怎麼說的?”他緩緩俯身,貼近她耳邊,嗓音低沉下來,“說錯了話,我會傷心的。”
溫暮盈後背一僵。
下一秒,男人刻意壓低嗓音,在她耳畔低語,纏綿悱恻,“真想現在把你弄哭,讓你喊老公。”
……
台下掌聲漸歇,聚光燈追逐着下一位選手,主持人播音腔渾厚如鐘,在四壁回蕩。
唯有二樓VIP區,靜得詭異。
韓雪兒的目光落在溫暮盈身上,隻見她姿勢古怪地僵着,不由蹙眉,“姐姐這是怎麼了?不嫌累?”
陸霆順着她視線望去,瞧見旁邊男人沒個正形半癱在座椅上,稍遠地支着頭對着旁邊人,雖說瞧不見兩人表情,但也敏銳察覺到此刻氣氛微妙。
他輕啧一聲,一把揪過韓雪兒衣領,把人摁回來,“人家兩口子的事你好奇什麼?非禮勿視不懂?”
韓雪兒被他說的愣住,“怎麼就非禮勿視了?又沒做什麼。”
陸霆一臉“孺子不可教”的表情,“這環境、這氛圍、還有這賊應景的燈光,你覺着那人能浪費?”
韓雪兒聞言倒吸一口氣,小聲說,“不會吧!冰塊兒能禽獸到這地步?”
陸霆不知想起什麼,表情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