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那養貓的事兒他是頭兩天才知道,可這一聽就明白怎麼回事。
嫌棄之餘,又想起這人曾愣是把他扔出别墅自生自滅,卻把溫暮盈帶回去,明顯是過了不可言喻的一夜。
他垂眸看韓雪兒,語重心長道,“委婉了,那不是禽獸,是禽獸不如。”
而被冠上“禽獸不如”名号的裴以琛,倒也安靜,隻等着女人回應。
溫暮盈對這流氓話早就習慣,隻要那張妖精似的臉别對着她,騷話連篇也無所謂。
就是奇怪這人怎麼随時随地像隻泰迪,恨不得在她腿邊亂蹭。
她眼皮都懶得擡,“不,你不想。”
裴以琛看着她這反應,輕笑了聲,“嗯,行,我不想。”他頓了頓,反問,“那是記起來了?”
“你不是說有些東西不該拍?”溫暮盈偏過頭,眼尾餘光掃過他。
裴以琛一頓,思緒回溯,很快想起何時說過這話,語氣忽而放柔,“暮暮記性這麼好啊。”
溫暮盈沒答,視線重新落回舞台,不再看他。
“嗯……那不該忘了自己說的話啊。”
溫暮盈瞧他沒完沒了,終于忍不住轉過身輕斥,“想在這事上糾纏多久?就這麼想拍床|照?”
裴以琛聞言眉梢挑了下,低低“嗯”了一聲,随即趁人不備,一把将她拉過,俊臉幾乎蹭着帽檐。
溫暮盈毫無防備,隻一瞬便被帶到面前,雙眼微微睜大,錯愕寫滿眼底。
裴以琛頭稍向下偏移,視線與她相撞,舌尖輕舔了下唇角,慵懶的嗓音低低繞上來。
“比起單人,我更喜歡雙人的。”
溫暮盈呼吸一滞。
男人灼熱的呼吸拂過她側臉,呢喃着,“和暮暮糾纏不清的那種。”
“……”
整個會場的燈光幾乎全撲向台前,觀衆席的光線早在比賽開始不久便黯淡下去。
大多數人的視線都牢牢被舞台吸引,沒人會留意到二樓這片隐蔽區域,更不會察覺到兩人那些小動作。
但從韓雪兒他們的角度看過去,光影遮掩既刻意又清楚,整個情形竟透着幾分詭谲的戲劇感。
“我靠我靠!冰塊兒幹嘛呢!真成禽獸了吧?!”韓雪兒忍不住爆粗,眼睛瞪得老大。
陸霆瞧見前邊倆人動作,咂摸着嘴,“有生之年居然能目睹裴以琛這畫面,值了。”
相比兩人反應,許諾顯得過分冷靜。
他掏出手機,調到拍照模式,對準前頭一通狂拍,甚至細緻地關了聲音和閃光燈。
“你幹嘛呢?”陸霆注意到他的舉動,好奇道。
“備份,晚上發群裡。”許諾敷衍一句。
“發群裡幹嘛?”
“當表情包。”
“……”
溫暮盈被男人忽然湊近的臉晃了神,愣怔片刻才想起抽回手。
“放開,别鬧。”
裴以琛卻當沒聽見,反手一帶,與她十指相扣,隐匿在座位陰影裡。
溫暮盈被帶得身子一歪,幾乎靠在他肩上,眼神飛快掃過四周,壓低聲音,“不怕被拍?”
裴以琛随意靠回椅背,卻沒松開手,“不怕,拍不到。”
溫暮盈蹙眉,“今天的座位是你安排的?”
他緩緩摩挲着她手背,低低應了一聲,“沒辦法啊,溫姐姐不願意公開,我又沒得選。”
溫暮盈一噎,“就因為這理由大費周章?這又不是裴盛的什麼活動。”
“暮暮最近太耀眼,我危機感不減反增。”裴以琛坦然道,“尤其現在這天氣,蒼蠅也多,我不看緊點怎麼行。”
溫暮盈愣了愣,語氣不爽,“你罵我招蒼蠅?”
“嗯?怎麼會?”裴以琛被她逗樂,“明明是暮暮太甜,才惹得他們圍着轉。”
“……”
溫暮盈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任由他牽着。
她随口問,“擔心我誤會?所以才跟來?”
裴以琛聞言眉稍輕挑,“暮暮誤會了?”
溫暮盈瞪他,“合着你心裡我這麼不值得信任?”
“怎麼會不信?”裴以琛笑意揚起,眼睫微擡,“隻是怕暮暮不開心。”
尾音輕薄得幾乎溶進空氣。
溫暮盈呼吸微頓,眼底似有一層波光滑過,目光也不由自主被拉向他。
略短的沉默後,她稍稍垂下眼睑,幾不可聞地開口,“要是不開心,怎麼辦?”
如果以後,還會因為什麼不開心,該怎麼辦?
片刻靜息。
那隻交疊的手忽而被男人稍稍收緊,而她在掌心細微的觸覺中感受到他有力而沉穩的心跳聲。
那張習以為常的冷漠面孔,此刻卻柔和了眉眼,連慣有的疏離感也卸下,五官盡是溫柔與縱容。
“之前說的,都會做到。”
溫暮盈一怔,擡眸望他,“什麼?”
裴以琛垂眸,将兩人交握的手輕貼在心口。
依舊是那副閑散慵懶的模樣,可掌心卻緊緊扣着她,嚴絲合縫。
那雙棕亮眼眸炙熱地望着她,嗓音軟慢又輕柔,
“好好抓住你,不讓你難過,讓你每天都開心幸福。”
“所有答應你的,我都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