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無力地将頭埋進他胸膛。
直到躺在熟悉的床上,才發覺四肢麻木,整個人像不斷下墜。
溫暮盈迷蒙地眨了下眼,徹底阖上。
她無比确信那王八湯隻是二老單純的補品,卻萬萬沒料到,除了生蚝,王八竟還有如此奇效。
甚至懶得想溫喬為何對裴以琛如此親切和善,此刻隻有無盡懊悔,恨不得時光倒流。
察覺身側床墊微微下陷,男人掀開被子鑽了進來,手臂輕輕環住她,下巴在她額頭上蹭了蹭。
劇烈運動帶來的疲憊感讓溫暮盈眼皮發沉,意識卻無比清醒。
她也不再猶豫,嗓音沙啞地開口,“明天我罷工,死也不去上班。”
裴亦琛聽着她變調的聲音,低低笑了,老闆的角色切換得倒是遊刃有餘,“嗯,批了。”
這騷狗被喂飽後幸災樂禍的語氣讓溫暮盈沒忍住,擡手在他腰間掐了一把。
裴以琛捉住她作亂的手,從被子裡拿出來,低頭吻了吻。
溫暮盈倦極了,連抗議都懶得,任由他親,閉着眼,努力想睡過去。
兩人靜靜相擁,溫暮盈忽然感到左手被人握住,随後指尖一涼,有什麼東西套在了她手指上。
她緩緩睜開眼,看向被男人十指緊扣的左手,視線微微晃動。
無名指上多了一枚鑽戒,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璀璨奪目。
她眼睫微顫,盯着那枚目測五克拉以上的鑽石,驚訝道,“你真的買了戒指?”
裴以琛顯然沒想到她會這反應,頓了一下,笑着反問,“我難道不該買?”
“順序是不是錯了?” 溫暮盈視線凝在戒指上,略微呆滞地回答,“求婚那天确實想到了,不過我對這種東西不是很在乎,尤其看到協議後,更覺得有沒有都無所謂了。”
裴以琛被她跳脫的思維逗到,指尖輕點她手背,像解釋又像哄,“順序是亂了點,東西倒是一早備好,就等你點頭。”
溫暮盈看着戒指,忽而反應過來,微微蹙眉,“這是結婚戒指?”
“嗯,怕普通的儀式感,入不了溫小姐的眼。”裴以琛俯身,在她戒指上印下一吻,嗓音低柔,“協議是求婚禮物,這個,是給裴太太的結婚禮物。”
一顆心倏然漾起漣漪,縱使不在意這些形式,這份“意外之喜”也足夠讓她心旌搖曳。
溫暮盈有片刻恍惚,而後輕輕反扣住他的手,嗓音輕軟,“我不想走那些流程,你要是也不介意,兩家見面就算了。”
她現在不在乎門第了,隻是太了解林婉君的秉性。
親媽之所以對裴以琛沒意見,無非是條件合适,雖也摻雜了幾分為她考慮,但如果兩人真分手,怕是第一個跳出來數落她。
想起之前幾次陪林婉君出席宴會的經曆,除了抵觸,更多是受不了她那副拿腔作勢、看人下菜碟的做派。
真要和裴家長輩坐一起,她不确定自己能忍住,情緒也難免受影響。
再說,她本身就沒有什麼傳統觀念,那些流程充其量是為了長輩妥協。
如果能省去那些繁瑣的麻煩,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隻是不知裴家那邊介不介意。
裴以琛顯然更不在意這些,指腹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低聲應允,“都聽你的。”
他這無條件的縱容讓溫暮盈有些意外,微擡下巴看向他,“真沒事?你家裡不會對我有意見?”
之前看的霸總小說,看來還是和現實有差距啊。
“無所謂。”裴以琛眉梢輕挑,随口給了句,“又不是他們結婚,管那麼多做什麼。”
溫暮盈一時語塞,覺得這人散漫性子沒準真是受這開明家風熏陶,眼尾微揚,“可惜了,我還想體驗一把被扔五百萬支票的戲碼呢。”
裴以琛分明沒看過那種瑪麗蘇小說,愣了愣,幾秒後才反應過來,拖着慣常散漫腔調問,“難道老公的全部身家還比不過那五百萬來得過瘾?”
這倒是沒法比,電視劇也不敢随便這麼演。
得了大便宜的某人彎起眉眼,傲嬌道,“過瘾過瘾,簡直爽爆了。”
回頭還能拿這事兒,刺激一下宋大小姐。
“爽爆了”三個字勾起裴以琛的興緻,他低頭湊到她耳邊,浪蕩低語着,“老公也爽爆了。”
“……”
溫暮盈想起剛剛的放縱,臉上瞬間發燙,擡眼瞪他,“你很煩,現在夏天,我怎麼遮這些印子?”
身上的還能忍着穿長褲,就是這脖子,看着跟過敏似的。
“這不正好體現夫妻關系和諧?”
“……”
溫暮盈懶得計較這稱呼,視線移到手上,忽而想起什麼,便道,“結婚的事我暫時不想對外公開,等工作室差不多落實後再說,不然很麻煩。”
她稍頓,又補了句,“倒也不是非要藏着掖着,如果之後再出什麼新聞,直接公開也不遲。”
網絡力量太強,保不齊有幾個閑言碎語繞弄是非,她也不想一直靠他善後。
裴以琛自然懂得她的顧慮,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下,低低“嗯”了一聲,“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暮暮給了我很大的生日禮物。”
男人語氣缱绻與滿足,溫暮盈心口微微一燙,唇角也随之輕輕揚起,“如果我沒答應你呢?”
裴以琛微擡下巴,似是認真想了片刻,才慢悠悠道,“那就跟暮暮說記錯生日了。”
溫暮盈被他逗笑,“然後呢?”
裴以琛斂眸,目光在她精緻的眉眼間流連,倦懶又柔情,磁沉嗓音在溫暖空氣裡低低回蕩,“然後每天醒來,都說一遍我愛你,嫁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