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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麼時候睡着的。
溫暮盈醒來時,視線内是熟悉的天花闆紋路,屋内隻亮着一盞暖燈,枕頭柔軟,薄被上是令人舒服的氣息。
卧室裡很安靜,隻有她一個人。
她撐起身子,摸過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亮起,顯示着晚上十點半。
看來是裴以琛在車上抱她回來的。
溫暮盈放下手機,掀開被,注意到身上已換上平常的睡衣,她沒在意起身穿好拖鞋,朝卧室外走去。
二樓廊燈昏暗,盡頭處,門縫間透出一絲白光。
書房内,裴以琛正與海外設計部連線開會,輕輕的推門聲引起了他的注意,目光略擡,落在門口的人影上,眼尾微挑。
溫暮盈不知他正在忙些什麼,望見他耳中的藍牙耳機,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準備先離開。
“做什麼?”裴以琛瞧着她的舉動,忽而出聲問。
這話冒得太突然,不隻是溫暮盈頓了下,連視頻對面的外國職員們也都愣住了。
為什麼好好的英語會議,冷不丁冒出一句中文?
顯然不是對他們說的,而是對着另一頭的人。
所以有人在?
溫暮盈沒弄清他的意思,隻當他突然發問是忙完了,語調平平地回了句,“沒事,醒來沒看到你。”
然而裴以琛完全歪解了她的意思,唇角輕勾,懶懶問,“害怕?要老公陪你睡?”
“……”
她就不該來。
剛睡醒有些迷糊,溫暮盈沉了兩秒,按平時的習慣本想怼回去,卻突然察覺這人從頭到尾都沒挪過地,電腦屏幕還亮着。
目光掃過他的電腦,她語氣平靜,“你在開會?”
而電腦屏幕内的幾位職員們早已聽得雲裡霧裡,直到下一秒,聽見總裁用頗為溫柔又明顯不是對他們的語氣輕“嗯”了一聲。
嗯就簡單了,這也不分國界什麼的。
不用想了,這會兒能在總裁書房裡的人,除了裴太太還能有誰?
所以個個心領神會的,哪怕不知道具體對話内容,卻默契地擺出一副“原來如此”的微妙表情。
溫暮盈卻完全不知道電腦内的情況,聽着他的回答,隻點了點頭,轉身準備離開。
這種點兒的會,估計是和國外的。
“馬上結束。”他輕笑。
溫暮盈頓了下,掃了他一眼,丢了個警告眼神,沒搭腔,最後還是替他順手關上了門。
裴以琛望着那重新合上的門闆,視線停留片刻,又重新移回屏幕,英語淡聲開口,“繼續。”
視頻另一端的職員們明顯一怔,立刻調整狀态,趕忙繼續彙報,語速不約而同地快了一些。
總裁夫人都來了,他還不去陪,非要折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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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溫暮盈沒直接回去卧室,嘴巴有些發空,去了一樓從冰箱裡拿了櫻桃出來吃。
抱着果盤走去客廳的沙發内坐下,目光掠過玻璃門,落在泳池泛着微光的水面上,看了一會兒。
氣溫涼了,秋意漸深。
她伸手拿過一旁的空調毯搭腿上,放下果盤,抽了張紙巾擦手,又将筆記本電腦擺到膝上,低頭忙起工作。
但也沒多久,樓上開會的人走下來了。
裴以琛單手扶梯下樓,目光落在沙發上,見她正坐在那裡盯着電腦,嘴裡嚼着什麼。
“怎麼不睡了?”裴以琛單手插在兜裡,邁步走近。
溫暮盈敲着鍵盤,頭也不擡,随口應了聲,“時差還沒倒過來,有點睡不着。”
裴以琛在她身邊坐下,垂眸掃過屏幕上的文字,慢悠悠問,“起來就工作?”
溫暮盈側身拖過廢紙簍,吐掉嘴裡的果核,擡頭時回道,“隻是整理點東西,趁我還沒懶透。”
裴以琛沒說話,目光掃過茶幾,随手端起果盤,捏了一顆遞到她的嘴邊。
溫暮盈掃到他的動作,疑惑道,“幹嘛?”
“喂暮暮吃。”裴以琛自然回了一句。
溫暮盈狐疑着瞧他,猶豫了一瞬,倒也沒推開,低頭咬進嘴裡,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屏幕上。
裴以琛眯着眼,盯住她略微鼓起的腮,裡頭滑動的微小起伏落入他的視線。
他舌尖頂了下上齒,把果盤放回茶幾,身子微轉,單肘撐在沙發背上支起頭,倦懶地問,“暮暮不累嗎?”
“不是睡了一覺?”溫暮盈淡淡道,“飛機上也睡了。”
裴以琛視線稍垂,“很急?回頭再弄也行。”
“剩一點而已。”她語氣平穩,注意力全在方案上,“拖着沒意義。”
“嗯。”裴以琛低低應着,手自然地附上她的後頸,“怕你累,想讓你歇歇。”
溫暮盈沒在意他的觸碰,但也有些被他幹擾,“你稍微消停一會兒,我才能早點結束。”
而裴以琛聽剛才那話明白也不是多急的事,後頸的手掌略微用力,将她向前按近幾分。
溫暮盈一頓,下意識要偏頭,卻沒想到男人忽而靠近,單膝壓上沙發,手掌撐到她的耳側,微彎着身,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的範圍裡。
“你又……”
一句話沒出口,便被他低頭攫住了自己的唇瓣,舌尖撬開她的唇隙,靈巧地勾過那枚櫻桃核後,舌尖輕卷,帶出。
又含在嘴裡挑弄了下,吐到一旁。
溫暮盈僵住了。
這什麼戲劇化的橋段?
裴以琛垂眸笑問,“老公舌頭靈活嗎?”
“……”
溫暮盈回神,避開不接話,“你起來,這樣不舒服。”
然而裴以琛又揪住了奇怪的點故意曲解,“這樣啊……”他将電腦挪開,忽地扣住她的脖頸一帶。
失了平衡,溫暮盈下意識伸手抓住沙發邊,卻直接被他壓住,整個人被按倒在沙發裡。
裴以琛指尖滑過她的鎖骨,沿着曲線緩緩向下,低啞嗓音裹着幾分輕佻,“要不要讓暮暮舒服一下?”
被碰觸的地方,所到之處泛起隐密的癢意。
有些燥熱。
也不知怎的,某種潛藏的屬性好像被他挑了起來,溫暮盈視線稍垂,擡手觸上男人的喉結,指尖輕柔地在那凸起處畫着圈。
裴以琛身形微怔,喉結在她柔軟的指腹下,細微地滾動了一下。
而她仿佛未察覺般,指尖順着向下滑去,過分磨人。
她視線随着手指動作,唇角忽而輕勾起,暧昧的語調略帶挑逗,“姐夫這麼壞,溫姐姐知道嗎?”
似是晝夜間潛行的妖狐,狡黠,又勾人。
風情萬種,妩媚攝魄。
裴以琛眼眸微眯,下一瞬,掌心貼上她的後頸,些許用力上擡,靠近。
呼吸糾纏,他的鼻尖輕擦過她的,聲線早染上一抹嘶啞,“要看溫姐姐,想不想知道了。”
溫暮盈眼眸含光,她伸手勾上他的脖子,下巴微微揚起,牙齒輕咬上他的喉結,舌尖緩緩地掃過。
力道不重,留下淺淡的濕痕。
卻足以點燃裴以琛壓抑了多日的念想和欲.望,情.潮瞬間湧起。
他拖着她的腰,掌心徐緩地摩挲着向上,将她往自己身上貼壓,同時,含住了她的唇,厮磨,吮吻。
他的舌尖頂開她的齒關,熟稔地、自如地探進去,掃過她的上颚,接着卷住了她溫甜的舌。
氣息雜亂,交疊的身子滾燙。
薄毯的一角被帶動着垂到地上,可溫暮盈此刻顧不上這個,被他卷着舌尖吮得發麻刺痛,口腔分泌的唾液過多,她下意識地吞咽了一聲。
裴以琛動作一頓,呼吸聲驟然加重,指尖推起滑膩的衣料,啃咬的力道帶着濕意,緩緩下移。
衣料摩擦的聲響伴着越來越燙的溫度,接着,似有什麼滑落,輕薄的衣料靜墜覆蓋在薄毯一角上,落到地面,有纖細服帖的,勾在腳尖。
肌膚被粘膩的涼意漸漸覆蓋,撩動着刺激又纏綿的情緒。
客廳的環境明亮,透黑折光的玻璃上暈影灼灼,過了一會兒,暈影擴散開,晃動着輪廓分明的錯亂。
片刻後稍停。
溫暮盈跨坐在他的身上,額頭抵着他的額頭,腰尾酸軟,有些洩力地低喘着。
可下一秒,異樣感又忽而襲來,她忍不住攥緊他的衣服。
“嗯?”男人眼角猩紅,汗水暈濕到頸線,嗓音暗啞似有些壓抑着,“這樣難受。”
溫暮盈自然能察覺到,擡手揪住他的發絲,微濕的頰漲着潮.色,“……累。”
累沒了。
喜歡自己賣力的是不是瘋了?
裴以琛雙手掐住她的兩肋,并未退離的帶着她往上擡。
位置調轉,瞬時被他掌控了局勢。
溫暮盈輕哼一聲,幾乎同時,強烈的酥麻感驟落下,她身子猛地一顫弓起,腦袋埋進他的頸窩,未緩過來的呼吸再次變得急促。
“别碰……”
可裴以琛情況也實在說不上多好,熱汗跌落滑上她的肌膚,感受到她的緊顫和在他耳邊細碎的低吟,忽地,想起剛剛她在自己身.上嬌豔惑人的模樣,心思翻湧着。
他單手捏着她的後頸,吮着她的耳垂,嗓音沙啞,“知道姐夫有多壞了?”
溫暮盈無力抵抗,手也不自禁地往上,随着身影一下一下地聳動,用力掐着他的肩。
她哽了一聲,擡手嘗試反抗,“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