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峪也同樣在望着她,他眼神一閃,猶豫。
“不錯,淨丹後的内丹,對我來說,什麼都比不過。你若是能幫忙,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昭峪坦言,卻并沒有回答明黛晴的問題,幽綠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話裡明明是交易,可明黛晴看着他的眼睛卻分不清裡面是不是還有祈求。
明黛晴覺得,一個五百多歲的妖怪,為了自己的生命這樣求人,盡管他什麼哀求的話語也沒說,但一個眼神,他全部的彷徨也就夠看滿眼了。
明黛晴歎一口氣。“好,你答應的事先欠着,煉化這顆妖丹,須得找個安靜避人的地方。還有你失去妖丹的原因,在你拿到妖丹之前我要知道。”明黛晴不再看他,說完這話,就變做一朵花,輕輕地飄到他頭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昭峪覺得在自己頭上的花瓣仿佛拍了拍自己,就像人類之間的安慰。
“啊,對了,把那個刺刺球帶上。”明黛晴在他頭頂又出聲說到。
刺刺球指的是那個昏倒的小妖童,現在已化成原型了,一顆蒼耳。“粘你衣服上就行。”說完就不再說話。
昭峪真就聽話的将無知無覺的刺刺球捏起來,粘在肩膀上。
他也變回原形,向山頂方向走去,找了一個隐蔽僻靜處,鑽進去盤踞起來。
一天前,京城西邊的豪華院子裡,一顆肉眼所見的衰敗樹木下,站立着一個一身華服的俊朗男子。
好看的挑花眼中帶着憂傷,看着面前這顆衰敗的梨花樹,緊緊蹙着眉頭,他好像有什麼麻煩。
“為何如此短的時間内,她不見歸來,還變成了這樣?幾位法師如何解釋啊?”低沉的聲音中充斥着不滿,這不滿中甚至夾雜着憤怒。
旁邊的角落裡,站着幾位鹿台山法師。
雖然這位發怒的是皇上面前極受寵信的高官。幾位法師也并沒有太受影響,不卑不亢的回答道:“願主想要的是這妖速速來到您的身邊,我們種下的也無非是囚禁妖體的符咒法陣,為引她出來,将她的妖力倒吸至宅子地下的水脈裡。僅僅是做為引子,絕不至于将她的妖力吸取至衰竭。”
其中一位法師開口解釋到,又走近幾步,到梨花樹前,細細觀察一番,又說到“枝幹與花葉齊衰,想必這花妖的妖體,也遭到重創,很難恢複,加上本體不能聚靈力,反而還外散靈力。導緻她妖體更加衰弱。生命本為一體,妖體不好自然本體也就衰弱。不過願主不用擔心,願主不想她出事,我們自然有辦法将她的靈力恢複。”
“我确實想将她速速帶到我身邊,卻不想因自己的着急傷害到她,甚至永遠失去她,這是決不允許的。還請幾位大師費心照料。”盡管心中不滿,面上依然不顯拱手做禮。
幾位法師欠身回禮。“願主客氣,願主盡管回去歇息,我們四位今晚就施法讓她盡快恢複。”
夜半之時,借着月華之力幾位大師齊齊發力,将法陣暫時停下。
其中一個有着白色胡子的大師,自懷中取出幾個瓶子,琉璃色的小瓶裡,每一瓶裡都盛着不同顔色的液體,無一例外的是,都美極了,好像星光碾碎了撒在其間,盈滿了靈力。
白胡子大師将蓋子掀開,将液體倒到樹根處,一連倒了三瓶,就要打開第四瓶時,另一個大師沉聲說:“三瓶已經很多了,是否還需要再倒?”
“你我都不知這妖現在身處何種境地,若是身處危險之中,無力反抗,緻她身死,我們還如何與他交易?”白胡子大師頭也不擡的繼續倒了第四瓶。
液體接觸到土地的瞬間,很快的洇了進去。土地上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罷了。”另一位大師也不再說話。等白胡子大師歸位後,一齊施法,将靈力一起注入到梨花樹上。
梨花樹周圍全都是氤氲升騰起的靈氣,衰敗的樹葉,枯掉的樹枝,全部因為注入的靈力而重新煥發生機,如此奇迹令人驚歎。
枝頭上的花朵也重新綻放,整棵樹每一個角落都靈力充盈。
而當時在昭峪頭上待着的那朵花,感受着自己身體裡的靈力的充盈,自己的傷口也因靈力的充盈,沒有那麼痛了。
雖靈力充盈,但要想為自己所用還要自己慢慢煉化,當務之急就是内裡的傷,先用靈力穩固,調息之後再慢慢恢複。
經過一晚的調息,她内裡的傷,已穩固很多,雖還不能随意使用妖力,但些微妖力還是可以使用。
所以在遇到棉鈴蟲時,才有一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