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老闆下意識地堆起笑意,“……這位客人?”
芙拉卡斯隻是眨了下眼,那比鮮花還燦爛的笑臉轉瞬間就枯萎了。
老闆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他連說了好幾個“你,你,你……”
說着他就要撒腿往樓上跑。
可惜他沒能跑出兩步就被一股力道扯住了衣領。
一把閃着寒光的小匕首橫在了他的脖子上,那鋒利的冷意抵在皮膚上讓他全身都顫抖了起來。
他張嘴就要尖叫,卻隻見一塊布比他的喉嚨間遊竄的空氣還要快,塞滿了他的口腔。
“你在找死。”芙拉卡斯冷笑了一聲,她提着老闆疾步朝樓上走去。
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她心中隐隐有了些不好的猜測。
她路過一級又一級台階、一扇又一扇門,心裡燃燒的火幾乎快要沖出胸膛。
終于看到了熟悉的位置,芙拉卡斯一把将門踹開。
門後隻有一間空蕩蕩的房間,房裡的燭火都被熄滅了,隻有牆上半開的窗戶投進幾束清冷的皎潔月光。
月光照亮了亂作一團的床鋪,床上是打翻了的托盤,原本在托盤裡的食物都撒在了床上和地上。
白淨的的被褥上滿是油漬和醬汁,而躺在床上的人卻不知所蹤。
芙拉卡斯不知道她是該誇歹徒聰明還是唾罵他瘋狂呢?
老闆幫歹徒看門,他清楚地知道芙拉卡斯和維菈都沒有離開旅館,甚至沒有下樓,所以歹徒發現房間裡隻有一個人時謹慎地轉移陣地了。
但哪怕知道還有一個人沒有中招,歹徒冒着被迅速發現、報複的風險還是帶走了維菈。
芙拉卡斯冷笑了一聲,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眼中的畫面出現一團微弱的白光。
她立刻扯着老闆就朝樓上跑去。
被刀抵着脖子的老闆還想用四肢阻攔芙拉卡斯的腳步,但當那把鋒利的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劃開一道血痕時,他就不敢亂動了。
芙拉卡斯三步并兩步眨眼間就沖到了樓上,确認那團白光就在眼前的房間後,她再次一腳踹開了門。
眼前的畫面差點令她全身的血液凝固。
昏暗的房間裡擺着一張大床,床上是兩道交疊的人影。
“維菈——”
她聲音顫抖地失聲呼喊。
“老……老師……”
回答她的是一道虛弱的女聲,那道聲音斷斷續續地回應着。
芙拉卡斯快步走到床前,她伸手翻開壓在維菈身上的人影,一張三十來歲蓄着胡須的男性面孔暴露在她眼前。
她記得這張臉,是商隊裡的海林,那個曾經嘗試騷擾她的醉漢。
面前的海林面色枯黃,雙頰的皮肉深深凹陷進了骨頭中,他瞪着雙眼,仿佛眼球都快掉出來了,凸出的眼球落在塌陷的臉上看起來格外吓人。
芙拉卡斯将手輕輕覆在海林的面龐上。
那具幹癟的如同餓了十天十夜的身體霎時化為了一灘齑粉,随風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