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主君有東西想帶給大小姐,主君說,這些年大小姐真是辛苦了,望大小姐日後前程順安,隻是别忘了自己姓甚名何。”
小蝶聽得有些發懵,林栀點點頭,小蝶便出了馬車将盒子接過。
“小姐,要我說主君這是見柳娘子,老将軍對您好才巴巴上前呢。”
林栀斂了眉笑了笑,面容清淺,“小蝶,現下可不能亂講話了。”一邊說着,一邊将紅木盒子打開。
隻見裡面放着不少田産鋪面,她想了想,約莫...是林庸私下給她添的私産罷。
“小姐,這些都是什麼?”小蝶不識字,瞧着林栀細細端量着這盒子裡的東西,心下也跟着好奇起來。
小蝶說完,林栀忽地輕笑起來,“父親心中有所虧欠,卻又怎的不知這冰凍三尺俨然非一日之寒罷。”
林栀說完,神色清明淺淡,小蝶約莫是知道姑娘心有不快,想着,約莫是對這盒子裡的東西不喜歡的。
“小姐,你若是不喜歡咱們不要便是。”
林栀偏過頭來笑道,“傻小蝶,誰說我不喜歡啦,這東西換了銀錢可是能買好多丁香酥呢。”
因着是快馬,一行人很快便到了林家。
老太太今日精神氣好,站在門口等着他們,精氣神矍铄。
行至,便遠遠瞧見林老太太披着一件暗玄色如意紋厚錦褙子,手中輕撚了串紫檀懸木珠子,見到一行人的車馬,整個人笑意盈盈的。
跟在老太太身邊的是白芷,是老太太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原是十多年前配給了府中官家的幼子,也是個能識字書寫的家生子的。
老太太身邊的劉媽媽一向寬厚爽利,林栀已許久未見她嗎,今日瞧了,隻見她穿了件暗绯色的上襦,說話十分幹淨利索。
因着今日趙琰跟了來,所以府中一幹人也等着出來迎接,梅小娘同桂小娘跟在身後,妝扮也十分素閑淡的。
這是老太太特意交代的,尤其是梅小娘,是特意叫劉媽媽盯着看衣裳選色的。
梅小娘遠遠瞧見趙公府的馬車,恨得真是牙都要咬碎了。
趙琰本就生得好,騎在戰馬上,清儒冷峻的眉眼仿若隻有唇邊的笑意是真的。
林栀在車裡聽到一陣馬蹄停立的模樣,她朝小蝶笑了笑,叫她好好收着這寸方木盒子。
這些年,她用針線手帕做了不少繡品攢賣,本想着今後出閣用這些銀錢做點小營生,現下看來缺銀錢的空缺已經熬過去罷。
想到後院那間昏暗的小屋子,林栀心下一動。
林栀下了馬車,趙琰立在身後,兩個人一道行禮,倒不像是自己回家,更像是新婚的娘子同夫君回門。
老太太犀利的眸色在林栀面上輕掃,她雖是不管家,卻也曉得林栀這丫頭這些年在梅小娘手下活得很是艱辛,所以平日總是叫小廚房的人對她多關照些,也算是盡了這個祖母的名聲。
“祖母安好。”
“梅小娘,桂小娘安好。”
林栀微微俯身,老太太立馬表現得熱絡,傾身上前将她手拉着,像是十分親昵般。
“栀兒多禮罷,祖母也有好些日子沒見到你了,快過來讓祖母瞧瞧。”
林栀斂了斂眉,乖巧地往祖母面前靠。
趙琰在旁邊見着林栀這般模樣,唇角微勾,這小狐狸怕又是在演戲罷。
他笑了笑,叫豆子将柳大娘子同老将軍帶來的賀禮一道下了來,“老太太安好,好些日子沒見,沒想到您還是這般精神矍铄罷。”
林老太太耳聰目明,聽得趙琰開口,立馬将視線落到他身上。
也難怪這整個汴京城裡都在鎮國大将軍的威名,現下瞧見了,真是實在的清峻利朗之人,要不說梅林眼光毒道,便說她見過不少權貴勳爵人家,這趙琰趙大公子,也是實實在在叫人心滿意足的。
她笑了笑,連忙親昵攀附道,“将軍如今已長成這般清峻清朗,想是我老婆子也老了,記憶中的将軍還同我家儒哥兒一道念過書呢。”
林栀心下一驚,眸色微動。
老太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趙琰從前便來過林家府邸了?
這也就是說,許是他們在很早之前就見過罷?
林栀心下顫抖,整個人十分感觸,她斂了眉往趙琰臉上看去,隻見他依舊是神色清淡的,她斂眉笑了笑,想來這事兒許不是真的了。
隻是林栀沒想到,林老太太居然同林庸一道,居然也喜歡攀附權貴的。
她唇角勾了勾,看來這日後,隻怕是林家都要将她捧成座上賓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