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呀。”
“小姐即是知道,為何還這般把将軍往外推。”
“若是将軍真納了太後大娘娘送來的幾個姑娘,小姐你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
林栀知道小蝶是擔心她,畢竟世人自古便明白女子婚嫁大都是以夫郎為天。
可這麼多年過去,林栀瞧着林庸,愈發覺得女子何故要以夫郎為天。
若是女子自身也有真本事,何愁無法立足。
這樣想着,林栀也是将自己心中想法同小蝶推心置腹了番。
小蝶聽後,原本圓溜溜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小姐...你是說,咱們女子也能靠自己活着?”
小蝶一向聰慧,又是從小跟在她身邊,自然也是耳濡目染許多見識心計的。
她知道自家小姐一慣是個心中有想法成算的,卻沒想到,她的想法是這般。
在小蝶看來,女子離了夫家便是十分艱難。
像他們這般身份的姑娘,若是能在主子面前混的體面,倒也是能得到一份門戶相當風光小憩的姻緣。
若是遇上不錯的主子,還能替她們籌謀打算一番。
可自己再籌謀,也比不上夫郎家本身。
因為女子出嫁是離家,男子娶妻卻是接人。
女子從自己父母身邊換到一個陌生的家庭,若是沒有夫郎的疼愛,隻怕是日後十分艱難。
想到這裡,小蝶又想到林栀的身份。
小姐在林家向來都是最最透明的,若不是小姐自己身上有些針繡功夫,隻怕是早就在後院餓死罷。
本以為小姐替嫁過來已是十分幸運,她還擔心未來姑爺看不上小姐身份。
沒曾想将軍卻是極好的人。
他待小姐好,也喜歡小姐,這就已經足夠了。
可小蝶始終不明白小姐為何次次都要把将軍往外推。
他可是她往後一生的依靠啊!
林栀斂眉了然,拉着小蝶的手往床榻旁坐。
“小蝶,那日我見二公子贈我五百兩我不信,今日瞧着這滿箱銀子,我覺着内宅的勾心鬥角并非女子一生。”
“你瞧将軍的母親,柳大娘子,當年她不也是靠着自己在外經商為趙家于朝堂中做鋪墊嗎,再說顧大娘子,這麼多年你别瞧着她在家整日與小娘鬥氣,她手裡的田莊銀錢,可都是悄悄在外面放着吃印子錢呢...”
小蝶一雙眼睛瞪得鼓鼓的,她猛地擡手捂住自家小姐的嘴巴,眉眼間盡是擔驚受怕。
“小姐!噓,小聲些,快些别說了!”
林栀唇角微勾,眸光閃着從未有過的欲念。
“小蝶,我想成為這汴京的女商。”
“我想為自己,為我自己的未來,好好地活一次!”
小蝶從未見過林栀這般堅毅複雜目光,心中十分動容。
這些年,要說小姐沒有謀劃野心她是斷然不認的,可押上未來前程,她心裡總是替她憂心的。
林栀當然也知道小蝶是在替她擔心,她斂眉笑了笑,擡手撫上她的頭。
“好小蝶,要是咱們有錢了,可是日日都能吃蜜桃酥,喝雪花酒了。”
小蝶作為一枚老道吃貨,原本還擔憂懸吊的心瞬間清明放了下來。
林栀眸裡說不出的寵溺,似乎,還有些羨慕在裡頭。
女子活一世,聰明也好,簡單也罷,都各有各的命數。
可大智若愚的人卻總是能将清苦日子過出花來。
小蝶之于她,便是這樣的人。
“小姐,那...”
“你想如何做?”
林栀笑了笑,“傻小蝶,你總算是問出我想告訴你的答案了。”
這些話,林栀在心裡已經憋了許久,隻是奈何一直找不到機會同小蝶講。
既然今日表明了,索性便一次性都講完。
“小蝶,你切看好,咱們現在身上有這麼些錢。”
說着,林栀從衣襟裡摸出時常揣着的賬本,“你且看看,那上面的數字是多少。”
林栀眼裡迸發出得意精光,小蝶搬出手指數了數,忍不住驚叫了聲。
“啊——”
“小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有錢了!”
林栀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傻小蝶,咱們以後還會更有錢的!”
笑着,林栀把心中想法一一告訴小蝶,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目光有些憨傻。
她知道小蝶顯然是記不住,所以将提前準備好的信封放到她手裡。
“這裡面是我為提前為你準備好的說明,你若是記不住,就将這裡面的打開來看一看,咱們這事兒也不急。”
“待我嫁給趙琰,咱們再開始作勢也不遲。”
小蝶點點頭,從林栀堅決的眼神裡,她瞧見了她對梅小娘的恨意。
其實也不怪林栀恨她,當年若不是梅小娘故意構陷,林栀的生母何至于難産而死。
同樣的套路用了兩遍,隻是小姐這一次,卻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