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庭巧妙地躲避,吹着骨哨,說:“王公子,你涉嫌殺害琴心姑娘。”
王器目露兇光,冷哼了一聲,說:“人證物證呢,可還具在?”
陳庭正色說道:“我聽到了。”
瑤草掩嘴而笑,她斜睨着陳庭,說:“我在暖香閣見過你,你是大理寺的?”
陳庭毫不遮掩說道:“我是大理寺從九品錄事,陳庭。”
王器和瑤草對視一眼,方才他們還自相殘殺,現在他們兩人同仇敵忾。
衛昕還在床底下觀察着他們。
瑤草從桌上拿着燭台退後一步,王器拿着麻繩關上了門,陳庭戒備地看着他們,退到了琴心的床。
衛昕甚至能看到陳庭的道袍袍腳,陳庭腳步慌亂。
陳庭鎮定地說:“一對狗男女,想殺人滅口?”
王器氣定神閑,說:“陳庭,你還有什麼遺言?趕快說出來吧。”
陳庭坐在床榻上,說:“你以為我是單槍匹馬?”
王器笑容陰冷,說:“我看到你的那個骨哨,張依是不是也來了?”
陳庭笑容勉強,說:“是啊。她就在這裡,我一吹哨子,她就會來!”
衛昕聽到這話,感覺真的無奈。這陳庭真的是弄巧成拙!這麼快就把她賣了!
王器走到陳庭身邊,肥大的手指握着尖刀,抵在她的脖子上,說:“陳錄事,吹吧!王某的耐心有限。”
陳庭開着玩笑說:“王公子,我幫你把她引出來,你能把我放了?”
王器模棱兩可,說:“看我心情。”
陳庭點點頭,假裝把骨哨拿起,然後趁王器沒有反應得當,把骨哨的哨嘴插進王器的左眼。
王器始料不及,他的左眼鮮血直流,哇哇大叫。
瑤草呆愣片刻,急忙拿着手帕,捂着王器的眼睛,說:“王郎。”
王器左手捂着眼睛,右腳旋轉飛踢,把陳庭踢倒在床。
陳庭嘴角溢出血,她用衣袖擦了擦。
衛昕從床底下滾出來,旋轉身體,左腳一個飛踢,踢向王器的下巴。
王器的五官擠在一起,身材肥碩,體态笨重,下巴寬大得可以容得下一張古琴。
衛昕踢下去的時候,王器無法防備,跌跌撞撞地向後躺倒。
王器躺倒,無法起來。衛昕湊過去看他,他的臉上全是淚水和血迹污垢。他左手捂着眼睛,右手捂着下巴,狼狽不堪。
衛昕轉過身來,打暈了瑤草。她走到床邊,靜靜地看着陳庭。
陳庭冷眼地看着衛昕。她嘴角的血迹已經擦幹了,但蠟燭光線照在她的臉上,還有微微粉色的血痕。
衛昕湊過去,想撫摸陳庭的肩膀。陳庭立即避開了。
衛昕用麻繩把昏迷瑤草綁在椅子上,打得全是死結。她在琴心的櫃子裡拿出小半瓶桂花香油,她把香油瓶子打開,然後灑了些許香油在瑤草的衣裙上。
衛昕從茶壺裡倒了一杯茶,茶水潑在瑤草的臉頰。她把琉璃球燈燭台放在桌子上,把燈帽摘開,把蠟燭挑得明亮。
燈火明亮,照在瑤草那張蒼白的臉。
瑤草慢慢醒轉過來,她看到衛昕,正要大喊大叫,衛昕給了她一巴掌。
陳庭走到王器身邊,不解氣地踹了他幾腳。她搬了一把椅子,看着他。
瑤草挨了巴掌,頭陡然地下垂。
衛昕拍了拍她的臉,說:“瑤草姑娘。我是錦衣衛從七品經曆,張依。你涉嫌參與謀害琴心姑娘,現在我們要你從實招來。陳庭陳大人,是大理寺從九品錄事,你們打過照面。白玉案是由陳錄事全權負責,陳錄事現在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你可明白?”
瑤草茫然地點點頭。
衛昕從琴心的書案上抽出幾張紙,磨好了墨。
她走向陳庭,說:“你去審瑤草,我來看着王器。”她從懷裡掏出一瓶複體丹,複體丹是專治内傷的。她把複體丹遞給陳庭。
陳庭眼神複雜地看着她。
衛昕笑容流淌,透着挑釁,說:“你怕我害你?這樣,看來你是不會要的!”
陳庭立馬把複體丹搶過來,哭着說:“我們是同僚,你老是疑神疑鬼的,與人相處老是留個心眼。我都想着自己要死了,也不能連累你!”然後她哭着哭着,抱住了衛昕。
衛昕摟住她,安慰性地撫摸她的背部,說:“我知道。陳庭,你很勇敢。”她湊近陳庭的耳邊,說:“你放心,定州王家是挺不過熙甯三年的暖春。”
陳庭點點頭,說:“我相信你,我先去審瑤草。”她打開瓶蓋,把一粒複體丹放入口中。
衛昕搬把椅子,坐在王器的旁邊,王器依舊躺在冰冷的地闆上。衛昕把腳搭在王器的肚子上,他的肚子像一個鼓。
衛昕放低聲音,威脅說道:“王公子,切記不要發出聲音。你要是敢亂喊亂叫,我就把你困在琴心的房間,水米不進,活活餓死。琴心的鬼魂與你作伴,夜夜癡纏與你,讓你夜夜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