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與她額頭相抵,說:“我和你一起,總感覺你離我那麼近,又那麼遠。”
衛昕回眸一笑,說:“怎麼會呢?”她撫摸着他衣服上的花紋,自信地說:“我們畢竟還,不是那麼熟悉,要是我和盤托出,豈不是顯得我很膚淺?”
宇文泰輕輕放開她,看向遠方,說:“以後不會再有流氓騷擾你。”
衛昕知道他說的是秦義的事情,說:“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我想着,不要凡事都要麻煩你。我總能自己解決的,我沒想到王園這麼下作。”
宇文泰溫柔地看着她,把她納入懷中,說:“你不是麻煩,我們之間從來不會存在這個詞。現在不會,今後也不會。”
衛昕用力地回抱他,說:“那我以後試着依靠你。但是,我要有自己的主張。”
宇文泰摩挲着她的鬓發,說:“嗯。”
衛昕一本正經,說:“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1]
宇文泰低着頭,輕輕說道:“住處我給你物色好了,就在大嫂附近。”
衛昕疑惑地說:“大嫂?”
宇文泰點着她的鼻尖,說:“那是我大哥的遺孀。不就是我的嫂子?你叫她嫂子,你是不是想做我的夫人?”
衛昕害羞地說:“你挖坑。我哪有?我們兩家八字還沒一撇!”她一本正經說道:“租金貴嗎?”
宇文泰沒好氣地說:“小财迷,老是想着銀兩,把想銀兩的時間用分一半給我,好嗎?”
衛昕白了他一眼,說:“你日日在我眼前晃蕩。不想都不行!租金多少?不用太豪華,清靜樸素一點就成。”
宇文泰豎着五根手指,說:“五百兩。”
衛昕撇撇嘴,說:“太貴了。我不考慮。”
宇文泰思慮片刻,說:“我也是要住的。”
衛昕左顧右盼,打了他一下,說:“你抽風!這時候我倆不能那麼明顯,還是低調為上計。”
宇文泰拉着她的手說:“房子不是很大,也不那麼氣派。我有時翻牆,悄悄過來,不會讓人發現就行。租金你我一人一半,一個月二百五十兩。”
衛昕摩挲着臉頰,說:“行吧。我什麼時候搬進去?”
宇文泰笑着說:“你看看黃曆,看好吉時,然後穿上新衣服。帶上行李,就可以入住了。”
衛昕躺在草地上,說:“你就會取笑人!”
宇文泰躺在她旁邊,輕吻她的臉頰,說:“現在王器已是塵埃落定,他們還要掙個魚死網破,你可得小心呢!”
衛昕不以為然,看向天空,鎮定地說:“逾明。你知道的,我向來是落子無悔的!”
宇文泰看着她,眉眼深深,說:“那我就坐着看好戲了。”
衛昕沉默不語。她思慮着,這破事都要火燒眉毛了!
這次,不是張依死,就是她衛昕的末日就要到了!
十一月十日。宣景帝下令,命令金吾衛抓捕王園。王園涉及僞造罪,賄賂刑部官員,替換死囚。證據确鑿,王園應逮捕入獄,進禦史台,經三司及錦衣衛審理,聽候發落。
金吾衛中郎将宇文泰宣讀完聖旨,王家衆人亂作一團。
王家仆人旺意說:“夫人姑娘們回避,外面的官人就要進來查抄家産。”
王園的正妻丁夫人緊緊攥着王園,說:“老爺。我們該怎麼辦?”
女眷們都在滴淚橫流,不知所措。男人們呆頭呆腦地守在一旁,默不作聲。
王園深深地看了丁夫人一眼,說:“讓郭凱見機行事。你放心,我很快就會出來的。”
錦衣衛,經曆司。
衛昕正在下棋。她來到經曆司,第一件事情就是,籠絡人心。
第二件事情,就是要學會下棋。衛昕仔細揣摩着下棋方略,怎麼都還是不太領悟。
她看着棋盤發呆,想着過幾日,找一下宇文泰下棋。
戍時。衛昕下了差,回到竹林寺,感覺牆壁上凹凸位置有一張紙條。
這個凹凸位置處于牆角,是她與日落飯店的黑伯秘密聯絡方式。她打開紙條,看到一句話:郭凱欲送張依回京。
衛昕揉捏着紙條,憤怒地把它摔在地上,說:“找死,這是在找死!”
她決定喬裝打扮一番,來到日落飯店二樓,月字号房。
黑伯已經在此等候。
黑伯向她行了禮,說:“主子。”
衛昕臉色鐵青,說:“張依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先後和邵家,宇文家,郭家,王家搭上聯系。她不隻是想以張依的身份回來,還要想衛家和張家遭到重創,毫無回生之力。”
黑伯點點頭,慚愧地說:“主子說得極是。現在我們的人無法攔住,還在隐藏,就怕這瘋子,把那些人都抖落出來。”
衛昕鎮靜片刻,說:“張年呢?我的“父親”呢?他的女兒如此作威作福,不會是受了他的主意吧?”
黑伯搖了搖頭,連忙着急擺手,說:“主子。現在還是不要刺激張年為好,我們還是安撫為主!”
衛昕踹了旁邊的椅子,椅子應聲到地,說:“安撫?我現在就是要給他下劑猛藥,我要讓他作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