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離沒好氣地說:“你的意思,是錦衣衛的張依和北朔的罪犯衛昕相互頂替?”
郭凱正色說道:“回禀陛下,臣在十月前往杏州房家,偶遇這一女子。這女子哭的梨花帶雨,向臣悲情哭訴她,遭到冒名頂替一事。”
劉離搖了搖頭,說:“這張依的身份是經過核查,她是今年九月初七來到金城,參加女學考試。身份證明,與她一緻,現在說冒牌,早幹嘛去了!”
郭凱緊張說道:“這女子說,是她父親讓她代替衛昕前往北朔。”
劉離皺着眉頭,生氣地說:“衛昕是戴罪之身,當然得前往北朔服刑。現在她受不了了,就弄出這等事來愚弄你。你還要愚弄朕!”
郭凱驚恐地磕着頭,說:“陛下。這件事情,隻要一查就可水落石出!隻要陛下讓張年前往金城,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查明真相了。”
劉離擺擺手,說:“你先下去吧。朕自有主張。”
郭凱退出大殿。
邱蘭心緩步地來到大殿,她輕輕甩着手帕,袅袅婷婷。衣裙舞動,整個人散發着妩媚動人的氣質。後面跟着一位婢女,雙手拿着食盒。
她走向門口,太監童瑾看見,向邱蘭心請安,說:“奴才見過邱美人。”
邱蘭心笑語嫣然,禮貌地說:“童公公。”
童瑾笑着說:“娘娘。陛下煩心,還望娘娘多多勸慰陛下。”
邱蘭心點頭,進入大殿。
劉離正在翻看着奏折,仔細閱覽,内心越發煩悶,把一本奏折就要扔在邱蘭心處。
邱蘭心退後一步,巧妙地躲避。
劉離說:“誰?”
邱蘭心捂着心口,跪下說:“陛下,臣妾邱蘭心參見陛下。願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離把奏折放下,急忙下了禦台,溫聲說道:“平身。沒吓到你吧?”
說完,劉離拉着她的手好生安撫。
邱蘭心說:“陛下。最近氣候幹燥,臣妾給陛下,煲豬肚雞湯,有健脾功效。”
劉離眉開眼笑,說:“愛妃有心了。”
劉離上了禦座,打發了身邊伺候的人。邱蘭心讓婢女盛了湯,随後将食盒拿走,同時将她打發走了。
邱蘭心看着禦桌上的奏折,溫柔說道:“陛下日理萬機。不要為了國事,太過勞累自身。這九州萬民,還是需要仰賴陛下天恩的。”
劉離喝着湯,說:“這個朕知道。從黃金案到白玉案,牽扯的都是朝中重臣。不得不仔細!”他停頓片刻,說:“現在郭凱上了奏折,說那個錦衣衛經曆司張依是冒名頂替。诶,事情就沒停過!”
邱蘭心柔心安慰,說道:“陛下。後宮不得幹預國政。但是,依臣妾看來,郭大人是一片赤誠之心,怕是朝中有人渾水摸魚,所以才提及此事。”
劉離拉着她的手,說:“有道理。宇文家族把持朝政,這張依,是宇文泰的門客。不僅如此,母後對她青眼有加,還稱贊過她的文章。”
邱蘭心溫聲說道:“那還是難得的人才!那就更加要慎重,不然給張依留下罵名可不好。”
劉離看向她,說:“蘭心怎麼看?”
邱蘭心雙手撫着劉離的肩膀,說:“要不将張依停職查辦,收了腰牌,然後禁足!再有确鑿證據,就關入诏獄,三司會審加錦衣衛查辦。”
劉離似笑非笑,說:“蘭心手段了得,留在後宮屈才了!”
邱蘭心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慌忙跪下,說:“臣妾一心想為陛下分憂,忘了後宮不該妄談國事,請陛下恕罪!”
大殿悄無聲息。
邱蘭心顫動萬分,不敢擡頭。
劉離說:“愛妃不必驚慌,平身吧。”
邱蘭心緩緩起了身。
劉離将她身邊,說:“蘭心,你的主意很好,就按你的意思辦。”
錦衣衛南鎮撫司包圍經曆司。
方鎮撫看向衛昕,歎了口氣,說:“張依。兄弟們是奉诏辦事,你涉及冒名頂替一事,現将你停職待查,禁足于竹林寺。”
周圍的吏員表情各有不同。
衛昕眼中是冰寒之意,她将腰牌解下,交給方鎮撫。
衛昕對方鎮撫說:“方鎮撫,我要進行工作交接。請稍等一下。”
方鎮撫點點頭。
然後她對邵海指了指桌面上的文件,說:“左邊這堆文件,都是我批完的。右邊的,你幫忙批一下吧。”
邵海領會地點點頭。
邵海看向她,說:“我知道的。”
衛昕笑着說:“後會有期。”
宇文泰在禦史台接到衛昕停職的消息,正準備進宮。
餘白說:“主子。我們還是先等等,張大人隻不過是禁足。”
季風看向餘白,表示同意,說:“主子。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宇文泰拿着白虹劍,言語冰冷說:“不管怎麼說,憑着一封信,就能把人停職禁足。皇帝分明就是知道她是我們宇文家的門客,才這麼放肆!”
季風守在一旁,說:“主子。我們要知會一下家主。”
宇文泰不以為然,說:“父親會支持我的。劉離在溫柔鄉裡,都不記得是我們宇文家族把他拉到這張龍椅上的!”
說完,他翻身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