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榮點頭。
衛昕思慮片刻,說:“紙條呢?”
喬榮瞪大眼睛看向她。
衛昕重複一遍,說:“那張雪信約見你的紙條呢?陳庭搜查你的房間,并沒有紙條。”
喬榮語氣冷淡,說:“丢了。”
衛昕摩挲着手串,說:“你和雪信平常是通過小童傳信,有固定的小童嗎?”
“一個梳着羊角辮的,叫門一。”喬榮想來想去,“結果那日是婢女送信,我就感覺很奇怪。”
“婢女叫什麼名字?”衛昕仔細問道。
“蓮心”。喬榮回憶,“是若樸女道士的婢女。”
衛昕點點頭,說:“還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你的鞭子和扳指,一般是放在家中嗎?”
“對。”喬榮說,“鞭子是大營和家裡都備着。扳指,我平時随身帶着,這次恐是落在悟園處。”
衛昕冷眼說道:“風月事,弄出血腥案。”
衛昕和宇文泰離開大牢。
宇文泰開口:“我覺得這個喬榮,不是殺人兇手。他左右規避,隻不過是怕悟園這個芋頭,誤了他的前程。”
衛昕正色說道:“我得會會這個悟園,看看她到底何許人也!”
宇文泰關懷問道:“需要我一同前去嗎?”
衛昕擺手說道:“不。若是酉時,我還未回來。你找個由頭,帶人進去清虛觀。”
宇文泰摟着她,說:“千萬小心。”
衛昕自信地說:“放心。”
清虛觀。
白雪皚皚,層層疊加。清虛觀表裡不一,進去感覺卻是紅塵氣息。
衛昕外披着茶色琵琶紋鬥篷,裡面穿着石青道袍,戴着白玉冠。她漫步走進清虛觀,看見這裡的女道士都是批發垂髻頭戴蓮花冠,穿着青色或綠色襦裙。
衛昕攔住一名婢女,問道:“姐姐,我想拜會悟園娘子。”
這名婢女渾身打量衛昕,說:“你叫什麼名字?”
衛昕低眉順眼,說:“在下是錦衣衛經曆張依。”
婢女搖頭問道:“你是衙門做宮的?”
“是。”衛昕将五兩銀子放入婢女手心,說:“我有些許詩詞,要與悟園娘子探讨,你看?”
婢女左顧右盼,說:“你稍等。”
悟園走出門外,吹着水煙,眼神迷離,說:“你就是錦衣衛張依?我久仰大名。”
衛昕心裡暗自不喜,卻收斂神态,說:“錦衣衛張依拜見悟園娘子。”
悟園喜不自勝,說:“請。”
兩人對坐。婢女忙前忙後,為衛昕斟酒,布置點心,然後退了出去。
屋内隻剩下悟園和衛昕。
悟園笑着說:“張經曆有什麼詩詞需要探讨?”
衛昕笑道:“在下不才,特作一首詩詞,讓悟園娘子評判。”
悟園若有所思,說:“哦?”她喚起婢女,說:“為張經曆準備紙筆。”
衛昕磨墨提筆,寫下:芬芳入浪花,紅顔待相思。
悟園看着這兩句詩,感覺莫名其妙,說:“張經曆,你很明顯,沒有作詩的情趣。”
衛昕笑着說:“在下是為雪信而來。”
悟園聽聞,抹着眼淚,說:“這個可憐的孩子,怎的就落入這個畜生手裡?”
衛昕沉思片刻,說:“喬榮殺害雪信,我很是難過。我可以看一下雪信的遺物嗎?我大理寺的朋友走得匆忙,上次忘了向您索要雪信的遺物。”
悟園恍然大悟,說:“大理寺做事不知輕重?我們道觀避諱的很,雪信的物品我一樣不留,全給扔了。”
衛昕冷眼看她,說:“扔了?你們好生無情無義。”
悟園故作歎息,說:“人走茶涼,本應如此。”
衛昕正色說道:“你莫不是做了虧心事?那個扳指怎的遺漏在此?”
“張依,你什麼意思?”悟園氣急敗壞,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衛昕環顧左右,說:“房間不止我們兩個人。還有一個人吧。讓他出來吧。他憋的慌。”
悟園臉色通紅,說:“崔公子,出來吧。”
一名男子從内間裡出來,皮膚黝黑,身材修長。
衛昕與他沒有眼神接觸。
悟園奇怪地問:“你是怎麼察覺崔公子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