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泰默默低着頭，沉默不語。

“逾明。我們一旦見了中書令，中書令要你娶梁家女子，你勢必要和他争吵，這不是傷了你們的父子感情？”衛昕柔聲勸慰，“你現在既然是決定不甘于人後，就不能讓人對你了如指掌！試問一個主君，屬下要是知道你的短處，那就不能畏懼了！”她眼神狠毒，“隻能取而代之了！”

宇文泰眼神發亮，看着她。

衛昕繼續說道：“你我之間，人家就算議論，不會覺得公子是迷了心！歡愉過後，不會耽于美色，那才是一個值得人才追随的君主。重要的是，我是錦衣衛經曆司的經曆。要是我們成了婚，我這官還要不要做？那就是張夫人，或者宇文夫人，成了你男人所專有了！”

宇文泰被她逗笑了，說：“搞了半天，你還是想做官！”他一把拉過衛昕，衛昕坐在他的腿上。

“公子，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衛昕思考片刻，“雖然我喜歡做官，畢竟做官有錢；不做官，還要你養我，好無聊！”

“好好好，方才是我不對，是我意氣用事。”宇文泰誠懇地說，“夫人肯不肯原諒我？”

“不肯。”衛昕掙紮着起來，“我現在心情不歡喜。”

“好。我明白的。”宇文泰沉思片刻，“看來的确是得克制。”

衛昕蹭着他，他倒吸着氣。

“今晚要不要留在這？”衛昕眼神妩媚。

“不了，我去東邊廂房睡。明日見。”宇文泰就要準備離開。

衛昕立馬起身，坐回梳妝台前，說：“明日見。”

宇文泰感覺好像被欺騙一樣，又回來，坐在床上，看着衛昕。

衛昕梳着頭發，打了個哈欠，下了逐客令，說：“公子。我明日還得早起。回去吧。”

宇文泰已經躺在床上了。

衛昕跨過他，側着躺在他的旁邊，宇文泰就湊過來了。

她任由宇文泰折騰，畢竟是自己無端端勾引，隻能受着。

第二日，大雪紛飛。

丫鬟已經為他們熨好了朝服，整整齊齊地疊好。

衛昕幫宇文泰穿好官服，兩人面對着銅鏡。

宇文泰感歎道：“我們真是郎才女貌！”

衛昕給他扣好腰帶，說：“是。大将軍要上朝了。”

宇文泰低着頭，衛昕給他帶上進賢冠。衛昕自己戴好官帽，在銅鏡面前轉了一圈。

衛昕目送宇文泰離開張宅。

錦衣衛，經曆司。

衛昕回到辦公室，邵海已經在等候。

衛昕笑着問：“用了早點？”

邵海點點頭。

“你的好友喬榮，你已經不用擔心了。大概兩日後，他就會無罪釋放。”衛昕走向辦公桌，“靈韻女屍案，算是完結了。至于曾妙，查不查都可有可無！”

“你知道陳庭，她的身份？”邵海笑臉盈盈。

“知道。她迷途知返，才是重要。”衛昕看向他，“說到底，她就是趨炎附勢之輩。”

“一語中的！我昨日想和你說話，你那位公子總是在你身邊。”邵海嘲諷說道。

“正常。對你，他極不放心。”衛昕點點頭，“我充分理解，充分贊同他。”

“行。說正事。最近我進了宮，姐姐讓我查查這個。”他将一粒紅丸遞給她，“陛下，因為邱傛華有孕，沒有寵幸她。然後，他就迷上了這個，到處在宮中搜羅美女。姐姐看見他這樣，已經徹底失望。”

“這個氣味好濃烈！不是什麼妖媚的東西吧！”衛昕捏着紅丸，然後把它放在草紙上，“聖上年紀輕輕，這種腌臜東西怎麼流進宮内？”

“所以要查！我總感覺最近不太平。”邵海摸着額頭，“自從靈韻案結束，這個案子是沖着金吾衛，目的還是宇文家族。”

“太後就不管嗎？”衛昕抱着湯婆子，“她可是後宮之主。”

“算了吧！太後禮佛，巴不得皇帝，早點下台，這種豔事她怎麼會攔着！”邵海撇撇嘴。

“那你查吧。”衛昕開着玩笑，“楊家送美女，這會不會跟紅丸有關？”

“你消息好靈通，我今日早上才知道！”邵海打量着衛昕，“你養包打聽的？”

“我窮得很，隻不過是最近聽到些風言風語。”衛昕看着文件，“邱傛華是誰的人？”

“你猜。”邵海低着頭，“宇文泰的人吧？”

“我感覺不是。”衛昕猜測說道，“太後的人？不對，要是太後的人，陛下不會這麼放心。”

“這人是安定公主送給陛下，這個邱蘭心是個樂人。很對陛下的胃口！”邵海打趣道。

“他們姐弟還真是如出一轍！”衛昕想了想說。

“行了，我先去忙了。”邵海行了禮，離開辦公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