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呢！”芸香笑語嫣然，“方才餘白過來張宅，說公子晚上回來用飯。”

“知道了。”衛昕喝着茶，“一會叫廚房準備獅子頭和鹵肉，他最喜歡吃的。”

“是。”芸香就要離去。

“等等。”衛昕叫住她，芸香聽見聲音，急忙湊過去。

“日落飯店的事情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衛昕叮囑道，“宇文泰不能告訴，知道嗎？”

“知道。主子放心。”芸香靈巧地回答。

“去忙吧。”衛昕眉開眼笑。

芸香領命而去。

亥時。

衛昕坐在椅子上，看着飯桌上豐富的菜肴。紅燒黃魚，清炖蟹粉獅子頭，酒醉鴨肝，醬汁白菜，火腿鮮筍湯。她胡亂吃了幾口。

宇文泰還沒有回來，半個時辰前，季風來張宅，說宇文泰有會議要開。

衛昕差人将火腿鮮筍湯熱了又熱。

不一會兒，衛昕聽到外面響動，本來打算起身相迎，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宇文泰風塵仆仆，說：“我回來了。”

衛昕點了點頭，說：“先淨手。”

宇文泰坐在她旁邊，丫鬟将水盆端來，宇文泰淨了手。

“今晚怎麼弄得這麼遲了？怎麼突然就要開會了？”衛昕給他舀了一大勺湯，“湯我喚人熱了，其他菜需要再等等，先吃這個魚。”

宇文泰喝着湯，點點頭。

“下次，要是再這樣，我還是喚個人給你送飯。”衛昕眼神溫柔，“半個時辰前，我就想這樣的，結果餘白說你不願，我就打消這個念頭。”

“低調行事。現在畢竟暗流湧動。”宇文泰眼神流轉，“你有這個心，我就格外歡喜了。”

“油嘴滑舌。”衛昕夾了些黃魚，把裡面的魚刺，用筷子夾開，放進他的碗裡。

“今日開會，無關就是要嚴防嚴控。”宇文泰吃了些魚，“道觀和寺廟成了重點盤查對象。”

“這個倒是。你在市舶司有熟人對吧？”衛昕試探地問，夾了些鵝肝和獅子頭，放在他的碟子。

“嗯。上次黃金案的茶葉就是我幫你差的。”宇文泰狐疑問道，“你忘了？”

“不是，我當然記得。”衛昕眼神明亮，“我是有物品需要你去幫忙查查，畢竟你人脈廣。我要是去了市舶司，别人肯定得打發我。”

“嗯。”宇文泰擱下筷子，“什麼物品？”

“這大庭廣衆，不好說呀。”衛昕紅着臉，“但是我提前和你打個招呼。”

“行。”宇文泰爽快地說，“熱水準備好了？”

“好了。”衛昕點點頭。

“那一會見。”宇文泰輕揚嘴角。

衛昕回到房間，洗漱完畢，抹上薔薇露。

屋内的火盆越燒越旺，衛昕将湯婆子移開。

她聽見敲門聲，披了件外衣，打開了門。

宇文泰随後進來，衛昕給他倒了杯茶。

“你不要再用這些草藥，我也不會讓你喝避子湯。”宇文泰喝着茶，“一切交給我，我來規避。”

“好，我相信你。”衛昕低着頭，“還是要和你說聲對不起。我怕你知道，會傷心。”

“不會。你不讓我知道，我才是真的傷心。”宇文泰眼神溫柔，“此事就這麼定了。這件事情翻篇了。”

“當然。”衛昕笑容明媚，“我是有别的事與你說。”

“嗯，說吧。”宇文泰眼神期待。

“雲川的姐姐邵傛華，最近在宮裡發現，陛下用了紅丸。”衛昕正色說道，“這邱傛華有了身孕，自然不能伺候陛下。不久，陛下用了此藥，秘密派人巡訪各地的美人。”

“哦？”宇文泰好奇地說，“不過，若是長此下去，陛下身體必定是要透支的。”

“我也是這麼想。”衛昕與他坐上床邊，“我今日特地去了一趟永福寺，問了瑤草。瑤草說以前暖香閣會用此藥，這是貨物批号。”

衛昕将紙條遞給宇文泰。

“0578？”宇文泰沉思片刻，“好像是藥材的編号。”

“這種藥不會明目張膽地運進來，郭家要讨達官貴人的歡心。”衛昕眼神流轉，“必定是用心，賄賂官員不是什麼難事。”

“畢竟是人情社會。”宇文泰一語中的，“誰都不想給對方留麻煩！方便别人就是方便自己。”

“但是那些女孩怎麼辦？”衛昕關懷地問，“要是全國各地搜羅女子，一些地方官員為了邀功，肯定會強迫一些人家。這達官貴人可不舍得，好人家的女孩可能就躲不過了！”

“說得沒錯。明日休沐，我後日查查看。”宇文泰若有所思。

“那就多謝了！”衛昕笑着說。

“張大人，能不能給點誠意？”宇文泰看着她。

衛昕淺淺地親着他的臉頰。

兩人躺在床上，漫無目的地聊着天。

衛昕左手撐着床，給宇文泰将南疆的風土人情，衛昕吹噓說道：“我八歲就開始看賬本了，我母親是個不愛算數的人！”

“我不信。”宇文泰認真地說，“你肯定是十八歲才會看賬本。”

“你就老是這樣，潑人冷水。”衛昕反駁說道，“你說你五歲就開始學會騎射，肯定騙我。”

不一會兒，餘白在外面說：“主子，睡了嗎？”

宇文泰咬牙切齒，說：“睡了！”

“出事了，三公子出事了。主子，真的有事！”餘白緊張地說。

衛昕和宇文泰穿好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