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說得準呢？”衛昕擦擦眼淚。

宇文泰與她十指相扣，進了書房。

“這段時間，案子居然多了起來。”宇文泰皺着眉頭，“大理寺每年勾選的犯人，都要經過禦史台審查。”

“正常。治大國，若烹小鮮。[2]”衛昕眼神溫柔，“最近有什麼新鮮的案子？”

“你看。”宇文泰将案子遞給她。

“十二月二十八日，淨影寺的大佛殿發生火災。”衛昕小聲念着，“死傷僧人二十一。”

“這不是昨天的事情嗎？難不成是和私炮坊有關？”衛昕看向他。

“我差人去查過，肯定是有貓膩的。”宇文泰指着上面的供詞，“香油過多，溢出來的。”

“這佛寺是太後的嗎？”衛昕眼神流轉。

“不是。淨影寺的香客之一，是房億。”宇文泰眼神冰冷，“熟悉嗎？”

“記得。”衛昕靠近他，“聖上不是将他免職了嗎？”

“嗯。餘威還在呢。”宇文泰拉着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這個老不死的。”衛昕憤懑不已，“我找個機會去修理他，為二公子出出氣。”

衛昕撫摸着他的胸膛。

“大理寺已經落了案，想以意外論處。”宇文泰壓着她的手指，“這個寺廟不是太後新建的，朝臣自然不會将人命放在心上。”

“嗯。”衛昕皺着眉頭，“香油怎麼就溢出來呢？”

“哼，天知道。”宇文泰吻着她。

子時。

衛昕閨房。

衛昕走進後院，她看着地上的影子，笑了起來。

她一步一步地走，看着月色，感覺分外美麗。

她突然感覺一股涼意襲上來。

“誰？出來。”衛昕喊了一句。

衛昕狐疑地看向後面。

一把飛刀掠過她的耳邊，衛昕迅速旋轉，然後跪在地上。

黑衣人翻過後院的牆壁，逃之夭夭。

衛昕看見樹上的飛刀，用力拽下飛刀，一張紙條應聲而下。

她打開紙條：明妃哭泣，淨影沉壁。要知後事如何。張經曆，一月初三，未時，淨影寺，梵音禅房。

衛昕用力攥着紙條，沉默不語。

她想，明妃應該是南疆明妃圖。淨影，指的是火災案。

這個黑衣人點名要她過去，這個事情真的是不簡單呢！

餘白沖進後院，看見衛昕平安無事，說：“張女郎，受驚了。您無事吧？”

“無事。餘白不必太過驚慌。”衛昕笑着說。

餘白心有餘悸地點點頭。

衛昕回到房間，反複看着這張紙條。

她想，明妃圖怎麼就突然出現在金城呢？《南疆明妃圖》的畫家叫作曾影，後出家為僧，法号：善行。他曾經是大周赫赫有名的國畫大師。青龍十九年，曾影在淨影寺圓寂。他死前留下遺言，說：“明妃現世，百鬼夜行。”

這個的确是。圖冊在衛炎，衛炎就被淩遲處死。圖冊回到淨影寺，僧人就被火燒死。

《南疆明妃圖》或許就是一個不祥之兆！

這個圖冊為什麼這麼多人趨之若鹜呢？為什麼這麼多人想要得到這幅圖呢？

因為該圖揭示不單是南疆人民的生活狀态，而且，誰得到此圖，就可以引起讨伐南疆的輿論。

這幅圖，算是南疆節度使窦栾的催命符。

衛昕将紙條放進抽屜裡。然後前去洗漱了。

熙甯三年，正月初一。

辰時。

衛昕感到迷迷蒙蒙的，她翻轉過來，看見宇文泰正躺在她的身邊。

她揉了揉眼睛。

“昨晚，是不是有人刺殺你？”宇文泰眼神關切。

“大概是。有人約我初三那日，去淨影寺見面呢。”衛昕笑着說。

“不要去。”宇文泰拿着她的手。

“你在睡會兒。我叫人熬冰糖燕窩。”衛昕撫着他的臉。

巳時。

書房。

衛昕拿着紙條，比對着之前衛炎的反詩，唉聲歎氣。

“怎麼了。”宇文泰湊過去，“昨晚上受驚了？”

“沒有。”衛昕眼神冰冷，“這個人提到明妃圖，圖就在金城？”

“也許是個幌子。誘導你前往的幌子。”宇文泰摩挲着她的臉。

“不過，我得去。”衛昕眼神誠懇，“你不是說，那個淨影寺死了和尚嗎？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你說。”宇文泰饒有興趣。

“明妃現世，百鬼夜行。”衛昕一本正經。

“看來這個百鬼，指的是很多官員。”宇文泰眼神流轉，“他們是要拿這些和尚，獻祭。”

“嗯，有可能。”衛昕點點頭，“所以我更要去。”

“不行。”宇文泰語氣急切，“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