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府。
女人們穿金戴銀,看見一群災民湧到府上,全府一團亂麻,仆人們丫鬟們小姐太太們東奔西跑。
災民直奔人家廚房,看見各色各樣美味可口的食物。大家哄搶一團。
“你們這群刁民,這群賤民!”任酒罵罵咧咧。
後面的刺史府官兵看着任酒,開始向他靠近。
“你們幹什麼!你們幹什麼!”任酒吓得魂飛魄散,“還不快控制災民?”
“鑰匙交出來!”安慶說道。
“什麼鑰匙?”任酒嘴硬說道。
“他們要是把你打死。”衛昕作壁上觀,“我們沒辦法的。”
任酒恭恭敬敬地将糧倉鑰匙遞上去。
“你的府邸,有什麼食物趕快拿出來,分給災民!”安慶說道。
任酒無可奈何地低下頭。
申時。
衛昕和刺史府官兵帶着帳篷,來到永平縣。
官兵采用桁架結構,搭建頂蓋,然後利用銅芯,将幾處支架,聯通起來,采用凹槽疊壓扣合、承插、折疊及銷孔固定。
衛昕将厚實的帳布鋪在支架上,看向永平縣縣令江棉。
“江縣令,這個帳篷,讓婦女兒童先進。”衛昕說道。
江棉和吏員清點婦女和兒童人數,一些婦女兒童入住第一頂帳篷。
衛昕安排人在裡面放了炭盆,說:“你們用火小心些,帳篷要留條縫隙,這樣風不會把火炭吹滅。”
衛昕把火折子遞給一個婦女,說:“這是方便你們可以點蠟燭,點火盆。你們拿食物的時候,交錯分開。要留人在帳篷裡看守。”
“好的,多謝大人。”婦女笑臉相迎。
“大人。”另外一個婦女愁眉苦臉,看向衛昕“我的孩子發着高燒。您能否安排大夫?”
“行。”衛昕擦着臉上的汗,“一會你去找江縣令,登記你和你孩子姓名,帳篷号碼。然後大夫會過來的。”
“大人。我們衣物不夠......”一個穿着破布的女人說道。
“大人,我們現在哪裡有水喝?”另外一個蓬頭垢面的婦女說道。
婦女們呼喚“大人”的聲音層起彼伏。
什麼千奇百怪的問題都有,衛昕開始暈頭轉向。
“慢慢慢。”衛昕攤開手說,“一個一個來。水源在帳篷右邊,我一會派大夫在你們放置中草藥。現在我們怕水源污染,會有瘟疫。”
“至于衣物問題。”衛昕捏着自己的肩膀,“我們一會派人送過來。”
“好。”婦女們異口同聲。
衛昕離開一号帳篷。
戍時。
衛昕和刺史府的士兵,搭了大概九十個帳篷。
衛昕累得席地而坐,邵海走到她的旁邊。
“喝水。”邵海将水遞給她。
“你喝了嗎?”衛昕接過水瓶,指着瓶口說。
“喝了,這瓶我沒碰。”邵海義正言辭。
“真的?”衛昕擦了擦眼睛,“不要騙我。”
“我發誓。”邵海笑着說。
衛昕喝了幾口水,說:“你們今日糧食分發得怎麼樣?”
“不夠。”邵海揉着自己的肩膀,“看來真得叫宇文泰調糧食。”
“嗯。”衛昕擦着嘴唇,“北朔藥品缺失。”
邵海看着她的雙手凍得通紅,手上生了一些凍瘡。
衛昕感覺到他的視線範圍,将雙手塞到背後,說;“沒事。天氣寒冷,手這樣,很正常的。”
“我倒是叫大夫給你開一些塗抹手的膏脂。”邵海關懷說道。
“行。”衛昕開懷笑道,“多謝。”
“你去休息吧。”邵海坐在她旁邊,“這裡有我。”
“我們輪班就行。”衛昕眼神流轉,“這裡還是要有人在。”
“你先去休息。”邵海将她推到一邊,“先去客棧休息。”
安慶等人自從經曆莊園的刺殺事件,都搬到客棧碧泉居居住。
碧泉居。
衛昕回到客棧,掌櫃正在打着瞌睡。
她徑直來到房間,打開火撇石,點燃蠟燭。
張宅。
宇文泰打開衛昕書信。
上面寫着:逾明。見字如面。我們去往林達的石上莊園,入住第二日晚上,就遭遇刺殺。那些人是刺史府的一些官兵,都是林達個人豢養的部曲。這是官兵扮盜打劫。逾明,現在杏州缺糧食,缺棉衣,我們即便有錢,東闵已無糧可調。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再次發生人吃人迹象。我們這裡還缺藥品,大夫人手不夠。我已經拿了兩千頂帳篷,現在正在搭建。
雲舒。
宇文泰閱讀此信,然後看向季風,說:“我要親自護送糧食前往杏州。”
“主子。”季風說,“現在朝局晦明不清,您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雲舒和安慶現在在杏州,糧食無法籌集。”宇文泰眼神冰冷,“糧食是至關緊要。明日我與父親商議一下。”
一月十四日。
巳時。
太尉府,書房。
“官兵扮盜打劫?”宇文滬眯着眼睛。
“是的。”宇文泰倒吸一口冷氣,“幸虧雲舒假扮大龍酒店的掌櫃,順便留了心眼。”
“你想親自調糧?”宇文滬問道。
“是。”宇文泰言辭懇切,“這糧食交給其他人,我不放心。父親,讓我去吧。我想盡一份心。”
“也好。”宇文滬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