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宇文泰義正言辭,“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孔輝那邊我會去說的,他必然不會怪罪于你。”
“下去吧。”宇文泰語氣冰冷,“這裡不需要你伺候了。”
曼娘流着眼淚跑出房間。
宇文泰無可奈何地看向衛昕。
“這是什麼?”衛昕好奇地問。
“這是給你木蘭青凍瘡膏。”宇文泰擰開瓶蓋,然後用膏霜勺子舀了一些,敷在衛昕的患處。
衛昕感覺有一股冰涼的感覺,正想按壓患處。
“不能如此。這些傷處不能抓撓。”宇文泰正色說道,“這樣會沒那麼快好。”
“行。”衛昕點點頭。
宇文泰用紗布将衛昕的手包裹完畢。
“逾明的包紮手段還需提高。”衛昕看着自己的手。
她感覺自己的手有點像腫脹。
“糧食不知刺史他們籌集得如何了?”衛昕開始話題。
“不知道。”宇文泰歎了口氣,“不會那麼順利。不然就不會給我塞女人了。”
“這活脫脫是個美人呢。”衛昕撇着嘴。
“夫人。我對你的心意,日月可鑒。”宇文泰說道,“我連她的衣袖都沒有碰過!”
“嗯。這個我可以作證。”衛昕羞澀一笑。
“夫人,歇息了。”宇文泰眼神溫柔。
衣裳被推高。
衛昕扭過頭去,與他貼着額頭,四目相對。宇文泰聞着她身上的竹香氣息,他的手慢慢搭在衛昕的腰間,手指如同遊龍般蜿蜒曲折。衛昕薄唇張開,與他酣暢淋漓地接吻。
神光赫赫。
辰時。
衛昕和宇文泰進入刺史府正廳。
“逾明,雲舒。”孔輝打着招呼。
“鸾渚兄,我們還是直接步入正題吧。”宇文泰說道,“窦太後讓我們西淩捐二千斛糧食,赈濟災民。”
孔輝微微低着頭。
“西淩五大家族攤分兩千斛糧食。”宇文泰正色說道,“我們平城宇文家族,應捐贈四百斛糧食。現在宇文家的糧食此刻已經運往杏州的途中了。”
西淩家族分别是平城宇文氏,盞城司馬氏,永城李氏,建城梁氏,樊城甄氏。
甄寂沉頓片刻,開口說道:“逾明。每家捐贈四百斛糧食,我們實在有難處。”
“但聞其詳。”宇文泰眼神明亮。
“西淩地處偏僻,我們的确是擁有相當大的耕地。”甄寂繼續說道,“如果雨水充足,憑借着樹木叢生,郁郁蔥蔥的環境,我們完全可以自成一派。”
“但是近兩年來,樹木資源開發過多。”甄寂沉痛說道,“樹木稀少,黃沙漫天。如果我們将餘糧悉數交出,那若是我們遇到同樣的事情,誰又會施以援助呢?”
“西淩家族同聲同氣。”衛昕正色說道,“家族榮辱興衰與共。北朔家族相繼倒台,難道他們還不夠團結嗎?如今北朔正值雪災,我在杏州呆了幾日,世家羸弱,商人重利,這樣北朔就如同一盤散沙。”
“難不成甄老爺想等到這種時刻嗎?”衛昕問道。
“我們把糧食交給北朔,北朔就會如約奉還嗎?”甄寂反問說道。
“大周分為四大部落。西淩,東闵,北朔,南疆。”衛昕正色說道,“北朔的自耕地有限,加上雪災,隻會寸步難行。刺史府從上到下,四個糧倉都讓刺史府的人掏空,拿去養小妾,喝花酒。北朔的百姓死的死,傷的傷。我們這些官員去了,百姓都是拿着懷疑的眼神看待我們。”
“但是如果,西淩世家和商人團結一心,願意捐物捐糧。”衛昕看向遠方,“萬一,西淩遇到同樣的情況,北朔的災民肯定會攜帶糧食,出力資助西淩。”
“窮鄉僻壤,拿什麼資助?”孔輝問道。
“人。”衛昕笑臉盈盈,“維修水壩,維修房屋。”
孔輝和甄寂默不作聲。
“赈災,是要穩定民心。”衛昕正色說道,“如果隻是放眼于現在,那是毫無意義的;誰又能保證西淩一直如此順風順水呢?”
“鎖峰兄,你看?”宇文泰試探性問道。
“行。我們樊城甄家,願意捐贈五百斛。”甄寂說道。
衛昕和宇文泰對視一眼。
“司馬家給了回複,他們願意捐贈四百斛糧食。”宇文泰笑臉相迎。
“建城梁家是我母親的母家。”甄寂眼神流轉,“我已經差人寫信,将信送往建城了。”
“梁夫人身子可好些了?”宇文泰問道。
“你說舅母嗎?”甄寂眼神誠懇,“她現在吃了些藥,好些了。表妹倒是經常念叨你。”
衛昕知道甄寂的表妹是梁怡。
“是嗎?”宇文泰喝着茶說道。
“逾明,永城李家如何了?”衛昕問道。
“我已經給李湖寫了信。”孔輝認真說道,“他說跟随四大家族,會捐四百斛糧食。”
“倒是我多慮了。”衛昕粲然一笑。
“這批糧食,鎖峰兄和鸾渚兄要派誠實可靠的人,運送糧食。”宇文泰叮囑說道。
“行。”孔輝說道,“我們先用早膳吧。”
衛昕和宇文泰吃完早膳,就離開了。
相别在即。
“鸾渚兄,請不要難為曼娘。”宇文泰正色說道,“是我拒絕她的。”
“逾明,以後表妹梁怡嫁過來,張依不會容不下她吧?”甄寂擔憂說道。
“此事,我會與父親,還有梁夫人說明情況的。”宇文泰眼神深遠。
“逾明,你是要逐鹿天下的。”甄寂說,“張依是個人才。昨晚她竟然,說得曼娘梨花帶雨的,這性子,還真是厲害呢。”
“鎖峰兄,此言差矣。雲舒是個溫柔動人的女子,并且才情智謀遠勝于别的女子。”宇文泰糾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