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廟在陵園裡,高祖永初皇帝為了方便後代祭拜,并且擴充宗廟的重要性,就命人在東陽山修建陵墓。
東陽,日出東方,太陽會一直籠罩着大周。
“主公,我們可以離開了。”張陳眼神流轉,“劉門堂上的曆代祖先,已經知道宣景皇帝要迎娶新皇後了。”
兩人撐着傘,從東陽山緩緩步階而行。
雨水如同春筍一般。
白雨映寒山,森森似銀竹。[1]
大周的祖先已經顯靈了。
“劉門堂上祖先,大概是不想讓小皇帝,迎娶何巧。”大司馬宇文滬說道。
“說起這事,我倒是想起父親與我提及,章德皇帝冊立窦歡作為皇後的情形。”張琛說道。
“這事我可是親曆者。”宇文滬若有所思。
“大司馬當時是名士之一,章德皇帝很是器重。”張琛語氣誠懇。
“當時皇後窦歡,現在的窦太後,冊封皇後的儀式的前些步驟可謂是很順利。”宇文滬說,“就是章德皇帝攜皇後前往宗廟,告宗廟禮,上香的時候,香很容易滅。”
“幾次?”張琛深感興趣。
“三次。”宇文滬回想起來,“那時我隻不過是一個司農寺的從八品署丞罷了。”
“妖後篡權。”張琛一語中的。
兩人哈哈大笑,繼續走下山去。
三月初二,辰時。
宣景皇帝劉離穿着日月星辰十二章的服飾,日是用三足烏表示,月是用蟾蜍表示,有星辰,服飾更具美感。同時,交領上有祥雲紋飾,天子所持玉圭為黃玉圭。皇帝的衮冕是12旒,每旒貫玉12顆。[2]宣景皇帝來到宣德殿。
禮部尚書官程詢問:陛下,吉時已到,是否舉行冊封皇後儀式?
皇帝劉離回答:“準。”
皇後何巧穿着袆衣,衣服為深黑藍色,以翟鳥作為紋飾,上下連裳且不異色的深衣制禮服。底色為深青色。禮服冠則是“花樹”,不戴耳飾。衣服上佩戴白玉雙配。[3]冊封正使為大司馬兼太尉宇文滬,副使為尚書左仆射張琛,兩人接過節杖,來到嘉福殿。
熙甯三年,三月初二,巳時。
太尉宇文滬宣讀冊封皇後诏書:“朕觀何氏女,端莊淑雅,品行高潔。自幼秉承家教,孝敬父母。今朕嗣承大統,理當冊立中宮。今冊封何氏為皇後,以昭顯德。望皇後克勤克儉,輔佐朕弼。”
皇後在女官的引導下,迎接冊封使。
“臣妾何巧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何巧行禮如儀。
何巧接受冊文和寶玺,已經成為宣景皇帝的新皇後。
未時。
宣景皇帝帶着新皇後何巧來到東陽山,祭拜曆代大周皇帝,向祖先報告冊封新皇後之事。
皇帝和新皇後祭拜劉氏列祖列宗,行跪拜禮。
祭祀時行九拜禮,稽首,頓首,空首,振動吉拜,兇拜,奇拜,褒拜,肅拜等。
新皇後何巧将香插入梨紋香爐時,香斷了。祭祀官将完好無損的香雙手奉給新皇後。
何巧再次将香插進香爐裡,香倒是熄滅了。
祭祀官愈發緊張。
“行了。有這份心意就是了。”宣景皇帝劉離解圍說道。
冊封皇後的儀式總算結束了。
祭祀官擦着頭上的汗珠,戰戰兢兢,嘀咕着:“後宮有第二位妖後了。”
宇文泰在觀禮處看得一清二楚,想着,劉氏的列祖列宗都不滿意新皇後。
東邊的太陽照常升起,但是太陽不再屬于大周了。
亥時。
張宅,衛昕閨房。
宇文泰将今日冊封皇後儀式的所見所聞,告知衛昕。
“什麼?”衛昕眼神詫異,從床上坐起身來,“居然發生這樣的事情?”
“想不到吧。”宇文泰眼神深沉,“不會是有人故意為之?”
“上次,邵海和我說,冊封皇後典禮有人會下手?”衛昕眼神流轉,“明目張膽的,這是不把劉氏宗親放在眼裡。”
“為輿論造勢吧。”宇文泰眼神冷漠,“杏州的雪災,皇後的問題,這都是可以彈劾的。”
“诶,窦太後不是有同樣的事情嗎?”衛昕深感興趣,“章德皇帝是怎麼利用清流,應對彈劾窦皇後的奏章?”
“一律流放處理。”宇文泰說。
“很顯然,宣景皇帝沒有他父親這樣的氣魄。”衛昕躺在床上,“太後是花匠之女,顯然和朝堂的世家出身的曆代皇後,有着天壤之别。”
“人靠身份。”宇文泰挑着眉說,“皇後一家不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會不會是太後做的手腳?”衛昕皺着眉頭,“現在輿論怎麼說?”
“分成兩撥人,一撥是新皇後不可以承受中宮之福。”宇文泰接着說,“一撥是大司馬擇選皇後落敗,故意借劉氏祖先之口,意圖做悖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