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卻刮着風。
衛昕看着衣櫃裡的衣服,正在整理。
邵府,正廳内室。
“父親,我們已經查到了。”邵海從懷裡拿着血迹斑斑的紙張,“是宮女尺素,按着太後的旨意,謄寫幾份與姐姐相同字迹的詩句。”
“這件事情,和甘珠有關系嗎?”邵典問道。
“太後頻繁召甘珠入宮聊天,畢竟是表姐妹。”邵海微微低頭,“可能甘夫人隻言片語,透露姐姐和範真曾經的情愫。”
“這個賤人。”邵典臉色鐵青,“居然要讓邵家陷入這種無休止的醜聞。”
“父親。言語似刀,刀刀緻命。”邵海趁熱打鐵,“她是怎麼拆散你和母親,你忘了嗎?”
“沒忘。”邵典壓着聲音,“你去大理寺找找範真。”
“哦?”邵海眼神流轉,“範真是鑒别香味高手。”
“是。”邵典看向他,“你可明白為父的意思嗎?”
“好。”邵海說,“明白的。”
四月一日。
未時。
大理寺,停屍房。
“她如何了?”範真問道。
“已經能下床走路。”邵海歎了口氣,“隻是左手再不能撫琴了。”
“我想見見她。”範真眼神真摯,“我在這裡相思成疾,她遇上這樣的事情。我真的恨自己,不能幫上什麼忙。”
“姐夫,你聽我說。”邵海安撫說道。
“什麼?”範真眼神明亮,“你叫我姐夫?”
“姐夫,稍安勿躁。”邵海壓低聲音,“再忍耐一些時日。現在我們決定,不讓姐姐回宮。宇文家族,邵家還有張依,都在想穩妥的法子。”
範真點點頭,說:“我什麼都沒有。我隻有一顆真心。”
“嗯。”邵海拍着他的肩膀,“我們隻需要姐夫配合就行。”
範真從懷裡拿出一些迷藥,遞給他,說:“注意用量分寸。”
“好的。”邵海點點頭,“信件紙片什麼都不能帶回去,免得節外生枝。你好好保重。”
“嗯。”範真點頭。
四月初三。
邵府。
甘珠房間。
“政玙,你看着這花,開得很好看。”甘珠笑容妩媚,“我很是喜歡。”
“你喜歡就好。”邵典點頭。
蘭花葉數枚至多枚,葉子細而長,有一種沉醉的清香。
甘珠不由自主地湊近蘭花,聞了聞。
如此十來日,邵府發生了一件事情。
四月十六日。
甘夫人瘋癫異常。
甘珠在院子裡跑來跑去,披頭散發,穿着睡衣,赤着腳。
“這,愛妻你怎麼出來了?”邵典摟着她,“怎麼不穿好衣服就出來了?”
“我聽見聲音了!”甘珠言辭激動,“我聽見聲音了!”
“什麼聲音啊?”邵典安撫說道。
“斧頭的聲音,是斧聲。”甘珠歇斯底裡,“她來找我了!”
“誰找你啊?”邵典說道,“沒有人找你,我們先回房,穿好衣服呢。”
“把,把家裡的斧頭扔掉,扔掉!”甘珠說道,“扔掉,都扔掉!”
邵典唉聲歎氣,陳約皺着眉頭。
“老爺,夫人這樣的情形,看來還是要叫和尚道士過來看看才好啊!”管家陳約說道。
“那還是去甘晔寺,請神秀大師吧。對了,這件事情,要看太後的意思。”邵典思索片刻,“要知會太後,她畢竟是太後的表妹。”
“是。”管家陳約領命而去。
未央宮。
太常卿顧分與太後窦歡正在聊天。
“真是奇怪,玉梓怎麼好端端弄成這幅模樣?”窦歡面露疑色。
“依老臣看來,太後還是派妥當的太醫去瞧瞧吧。”顧分眼神冰冷,“邵家和窦家現在可是水火不太相容呢。”
“行。哀家派齊太醫看看,順便叫上神秀大師。”窦歡眼神溫柔,“溫栗,這神秀大師可是甘晔寺的得道高僧呢。”
“但願甘夫人可以安穩度過。”顧分說道。
申時。
張宅,書房。
“主子,邵府的主母甘夫人瘋了!”田管家說道。
“怎麼這麼突然?”衛昕正在謄抄筆記。
“這前幾日,甘夫人常常夢魇。然後說看見。”田管家面露疑難。
“說下去。”衛昕說道。
“甘夫人常常看到邵典死去的前妻。”田管家繼續說道,“在夢中清晰聽到,斧聲,還有凄慘的叫聲。”
“知道了。你們這幾日,誰也不要談論此事。”衛昕吩咐說道,“明白嗎?”
“主子放心。”田管家離開了。
衛昕勾起唇角,這甘夫人太過瘋癫,邵家打算如何周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