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妙。”妙玉想着發音。
“天啊。”沈适端詳着她,拍着手說,“你會說話了?”
妙玉又再次低下頭。
“領她下去吧。”沈适吩咐說道,“好好調教,你們不能染指。”
這可是皇嗣,流着劉氏宗族的血脈。
那是皇家的血脈,就是皇嗣。
皇嗣,是大周生生不息的血液。
申時。
衛昕來到夜微居。
她一身淺藍道袍,戴着白玉冠,手裡拿着折扇。
夜微居的鸨母看着衛昕通身的氣派,問:“公子,你是想要找什麼樣的女子?”
“萦風姑娘。”衛昕單刀直入。
鸨母面露難色。
“怎麼?”衛昕不假思索,“這是沈公子包了嗎?诶呀,求您好歹讓我見見面。”
“這小妮子招賊了。”鸨母哭泣說道,“湖神帶走她了。”
“湖神?”衛昕沉吟片刻,“是湄湖嗎?”
“是的。每年每逢四月底,這湖神就出來閑逛。”鸨母說,“那夜,沈公子邀請萦風相陪。大概是席間,萦風陪酒陪得急,然後就來河裡吹吹風。不知怎的,就遇上賊了。”
鸨母哭得有點真情實感,衛昕估摸着,她在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她的房間在哪?”衛昕思慮片刻,“既然命案是在船舶發生的,想必這夜微居,還有些許遺物。媽媽,你能否讓我拿一樣,以示我的緬懷之情?”
“這......”鸨母感覺異樣。
“怎麼,媽媽有難處?”衛昕眼神流轉,“難道這萦風姑娘有什麼冤屈嗎?”
“這半夜三更,她的房間經常鬧鬼。”鸨母微微低頭,“官府的人來過,看見萦風的房間亂七八糟的,查不了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那我能去看看嗎?”衛昕再次提及。
鸨母帶着衛昕上了二樓。
衛昕一面提防着,一面觀察着夜微居的環境布置。
她來到萦風的房間,衣架衣櫃七歪八扭,床簾窗簾被賊人撕扯得不像樣子。
衛昕左顧右盼,拿出令牌,說:“我是錦衣衛經曆司經曆張依,麻煩您配合一下。”
“您是錦衣衛的官人。”鸨母戰戰兢兢,“怎麼不早說?”
“本官怕您心髒受不了。”衛昕拿着戒指,“你見過萦風帶過這枚戒指嗎?”
“見過。”鸨母眼神發亮,“是沈适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衛昕将紫晶戒指納入懷裡,說:“你在外面守着,我一刻鐘就行。”
衛昕将十兩銀子遞給鸨母。
鸨母喜笑眉開,說:“官人可以查一盞茶功夫的。”
衛昕指着門,說:“您先出去。”
“好的。”鸨母行禮如儀,關上門。
衛昕打量着周圍,房間倒是溫馨。床簾和窗簾的顔色大多數是粉色的。
她打開萦風的首飾盒子,盜匪将值錢的首飾洗劫一空了。
這沒什麼稀奇的。
衛昕走到信盒書簽處,發現零零散散的書簽飄落在地,就像面片一樣。
附庸風雅的。
衛昕看到一副棋盤,棋盤顯現,是五子棋的殘局。
五子棋的規矩,黑棋有禁手,白棋無禁手。五子連法。
衛昕眼神凝視棋盤,分别看了三次,記得棋盤的黑白子的位置。
她看向床單被褥,打開枕頭,發現有一個平安符。
平安符背面刻着的是钊,正面是甘晔寺寺廟的禅語。
衛昕将平安符納入懷裡。
然後衛昕再查看飄散在地上的花箋。
花箋的對象有幾個人,有甄家的,梁家的,沈家的。
衛昕感覺,這是在渾水摸魚。
她仔細查看,這梁钊和萦風唱和的詩句略多。
萦風在花箋上寫着:一張機,紅塵半生意未濃,隻恐情郎遲遲歸。清風拂袖,桃花朵朵,不肯意難忘。
梁钊則在花箋上寫着:兩張機,伊人停風行萬裡,不肯将就為情兒。秋風蕭瑟,勞燕分飛,千裡寄相思。
衛昕皺着眉頭,将剩下的幾張機看完。
然後衛昕将花箋納入衣袖處。
一盞茶的功夫,大概已經差不多了。
衛昕打開門,鸨母不知所蹤。
她輕輕地帶上門,然後穿上披風,下了樓。
暗處,一雙眼睛在盯着衛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