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是陰绶的字。
“陛下,為何這麼說?”陰绶詫異問道。
“若是朕有了孩子,那個孩子會是新的傀儡。”劉離幹咳幾聲,“自從劉隆哥哥去世,劉氏子孫如同鹌鹑烏龜,竟然沒有想過如何抗衡窦家以及宇文家族。”
“陛下。”
“現在窦家扶持何巧以及窦媖,宇文家族扶持你。”劉離慘白着臉,“朕知道你是宇文家族的人,但是朕甯願選擇你。你聽朕說,隻要從宗族選擇一個宗室子弟,且宇文滬願意幫朕除掉窦太後及窦家。”
“陰绶,你會是新的皇後。”劉離正色說道,“那個孩子即位之後,你就是獨一無二的太後了。”
“朕現在缺的是時間。”劉離坐直身子,“隻要太醫為我續命大概七個月,朕就能安排事情的。”
“陛下,這件事情,臣妾會傳話給宇文泰。”陰绶哭得梨花帶雨,“臣妾一定會查清陛下的病因。”
劉離淺淺地笑着。
兩人緊緊相擁。
五月十四日。
禦花園。
申時。
“宇文泰見過陰娙娥。”宇文泰行禮如儀。
陰绶穿着月白繡桃花長裙,梳着單螺發髻。
“大将軍。”陰绶壓着聲音,“皇帝松了口,想要與太尉及大将軍合作,除掉窦家。”
“窦家倒了,下一個不會是我們宇文家族吧?”宇文泰立即反問。
“陛下,想要立我為皇後,廢除何皇後。”陰绶說道。
宇文泰正在思慮,沒有立即回答。
“公子何不派一個穩妥的太醫,專門為陛下醫治?”陰绶建議道。
“我們暫時沒有什麼借口可以除掉窦家。”宇文泰說。
“若是陛下的膳食有問題,一查便可知曉。”陰绶趁機說道,“公子,您細細想來,窦太後有毒害兩位皇帝的嫌疑。”
宇文泰立即看向陰绶,然後點點頭。
“你且先回去。”宇文泰思慮片刻,“我會好好考慮。你一切小心。”
陰绶紅着臉說:“大将軍保重。”
竹煙波月。
亥時。
張宅,衛昕閨房。
衛昕沐浴過後,穿着藍色薄紗裙子,外面披着一件外衣。
宇文泰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你怎麼了?”衛昕問道。
“沒事。”宇文泰轉過視線,重新翻着話本。
“皇帝的病情怎麼樣?”衛昕問道。
“你知道陛下喜歡服用丹藥。”宇文泰耐心解釋,“朱砂安神丸與天王補心丹不能同時食用。皇帝卻如此做法,不覺得奇怪嗎?”
“禦醫既然知道,不應該會有這種錯誤?”衛昕皺着眉頭,“肯定是下面的那群閹人,不知天高地厚,毒害皇帝。”
“皇帝如此食用,大概兩個多月。”宇文泰說道,“我們的皇帝陛下出現惡心嘔吐,頭昏倦怠的情況。若不是陰绶喚了太醫,這個傻子還是繼續這麼吃。”
“既然知道病因,那就差遣穩妥的太醫前來開開方子。”衛昕說道,“齊正去瞧過皇帝了?”
“瞧過了。”宇文泰語重心長,“大概能保到明年二月。皇帝隻要按時吃藥,不要縱欲過度。”
“嗯。齊正要是能吊着皇帝的命,我們便有機會。”衛昕說道,“邵海說他保住了當年為章德皇帝熬制湯藥的婢女,她要是能知道除了藥方以外的藥物,齊正便能參出奧秘。”
“太後滅了這麼多人的口。”宇文泰眼神流轉,“看來邵令兩姐弟早就懷疑章德皇帝死得蹊跷,難怪窦太後不停地針對他們。”
“這些丹藥我們還要查個來龍去脈。”衛昕沉思片刻,“大概是道觀裡傳出來的。”
“嗯。”宇文泰看向她。
“這件衣裳挺好看的。”衛昕挺直身子,“天氣不似前幾日那樣下雨,悶熱的很。我四姐上次來的時候,送我一件,好看吧?”
衛昕下了床,轉了個圈。
宇文泰看着她的裙擺。
“上來吧。”宇文泰拉着她的手。
衛昕搭上他的手,一下子沒有留意,倒在他的身上。
“怪不舒服的。”衛昕讪笑道,“我先側過來。”
“嗯。”宇文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