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他?”窦思看着地上的物件說。
“沒有。”陳校說,“誤會。”
窦思雙眼瞪着衛昕,急忙走過去,扯着衛昕的衣領。
“衛昕!”窦思說,“你怎麼陰魂不散?衛炎千刀萬剮,你怎麼還活着?”
“窦夫人,您認錯人了!我的名字,是張依,敦州懷化縣縣尉。”衛昕乖巧說道,“太後死了,令兄死了,窦家人隻剩下你一個了!”
“什麼意思?”窦思瞪大眼睛。
“大帥。布告上可是寫着要對窦家人斬草除根。”衛昕正色說道,“這次要不是大帥領着人馬,顧家和陳家齊心協力,怎麼能将逆賊除去?南疆四州,皆期盼着陳公,登上節度使的寶座。”
陳校喜笑顔開。
“大帥神武。”幕僚們說道。
“大帥神武。”衛昕說道。
“殺人狂魔。”窦思抱着窦栾的頭顱,“兄長!”
“母親。”陳理搖晃着窦思,“放下吧,母親。這是意外。”
“魔鬼,你們。”窦思說着,再次暈過去。
仆人們将窦思送下去。
衛昕冷眼旁觀,心中好不暢快。
“父親,我想讓張縣尉陪我出去走走。”陳理說道。
“去吧。”陳理準許說道。
陳理拽着衛昕走出正廳,來到客房。
他關上門。
“你到底是誰?”陳理環着手臂。
“廢話。我是衛昕,也是張依。”衛昕冷言冷語,“你母親得了失心瘋?你不去看看?”
“我聽人說,你是宇文泰的,情人?”陳理說。
“嗯。”衛昕說道,“他人品不行,我甩了。他将我貶谪到敦州。”
“結果你就遇上我,然後被舅舅綁到這?”陳理梳理順序說。
“是。”衛昕挑着眉,“窦栾是大逆不道,你還管他叫舅舅?”
“他畢竟是我舅舅。”陳理歎了口氣。
“行了。”衛昕說,“你我兩清。”
“手帕還在你手上了。”陳理紅着臉,“怎麼兩清?”
“我現在把它解了。”衛昕說。
“别。”陳理害羞說道,“你送一條新的。”
“這樣吧,我下次送你點别的。”衛昕打開門,“這手帕不能随便送人的。”
“我和你一塊去敦州。”陳理說。
“随你的便。”衛昕沒好氣說道。
戍時。
士兵們正在窦府巡邏。
窦府,花園。
衛昕在窦府閑逛,迎面碰見一人。
正是曾谙。
“曾谙見過張女郎。”曾谙說,“我是公子的人。”
“公子?”衛昕挑挑眉,“金城的那位?”
“嗯。我們是奉公子的命,保護女郎。”曾谙壓低聲音,“女郎能夠逢兇化吉,這次實屬女郎果敢精明。”
“行了。”衛昕點頭,“你會随陳理前往敦州?”
“是。”曾谙點頭。
衛昕離開,回到客房。
她沐浴更衣,然後進入夢鄉。
九月十四日,巳時。
衛昕一襲霧灰棉質長袍,梳着單螺發髻,戴着象牙月季花耳飾,步入正廳。
“下官張依見過大帥。”衛昕行禮如儀。
“雲舒。”陳校說,“起來吧。”
“大帥,我本來昨日就要去開化縣報道。”衛昕愁眉苦展,“結果讓逆賊抓走,吊在油鍋上面,幸虧公子搭救。”
“如今,這報道時間已經過了。”衛昕說,“不知,這開化縣的縣令會不會因此遷怒于我?”
“這個簡單。”陳校站起來,“我寫一封信給敦州刺史,叫他與開化縣縣令說說。”
“我現在就寫給你。”陳校說道。
“多謝大帥。”衛昕行禮如儀。
陳校轉過偏廳。
衛昕端坐片刻,陳校已經将信遞給衛昕。
“張依。”陳校說,“嘉志要與你一同去敦州,他想去敦州曆練,順便你教教他。”
“這?”衛昕皺着眉頭。
“嘉志天性善良,明辨是非。”陳校耐心說道,“他比較喜歡你,且你是他的朋友。你昨日死裡逃生,冷靜果斷。但是嘉志他就是毫無章程,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就隻有死路一條。”
衛昕沒有說話。
“既然他要去敦州求學,你要做官。”陳校說,“就不如一道,路上可以做個伴。我可以派人送你們去,你看?”
“好。下官聽從大帥安排。”衛昕說道。
未時。
衛昕和陳理坐着馬車。
“雲舒,你到時住哪?”陳理湊到她身邊,“我們買一個宅子,名字寫你,如何?”
“男女有别。”衛昕冷眼掃着他,“我和你算什麼樣子?我的名聲不要了?”
“我有家,不用住你那。”衛昕撫平褶皺。
“是張年嗎?”陳理吃着糖果,“我應該叫張伯的。”
“嗯。我還有一個姐姐,正孀居着。”衛昕扭着頭,“不知我這官會不會因這事遭受波折?”
“不會的。”陳理胸有成竹,“我父親寫了信,這個敦州開化縣的縣令,不會為難你的!”
金城,張宅。
書房。
宇文泰正在看着各地的邸報。
“主子,張女郎已經前往敦州了。”季風說,“身邊還有陳理。”
“他怎麼也在?”宇文泰提高聲量。
“狐狸。”宇文泰皺着眉頭,“沾花撚草。”
“主子,這陳理他死活跟着張女郎,說要去敦州求學。”季風說。
“我就說,雲舒怎麼會看上毛頭小子?”宇文泰眼神玩味,“一路上盯緊他們,我總覺得陳校是有什麼陰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