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昕拿黑布遮住流光的眼睛。
“兄弟,生死有命。”衛昕依偎着流光說道,“一會咱倆配合。”
“張依,南疆有的是要你性命的人!”男子說道,“我們說了,隻怕你記不住!”
說完,一群人蜂擁而至。
衛昕翻轉上馬,兩腳一踹,踹到兩個大漢的後背。
大漢倒無所謂,隻想捉住衛昕的腿。
衛昕拿馬鞭抽着他們,另外兩名大漢抵擋不住,抽到臉頰,血痕清晰可見。
她上了馬,流光橫沖直撞,沖破他們。
衛昕翻轉過來,拉向弓弦,對準樹梢。
“多傑是你們打死的咯?”衛昕問道。
衛昕顧着問話,後面一個人已經拉響毒箭。
“小心。”陳理從暗處跳出來,擋在衛昕後面。
陳理傷及左手,右手舉着玉佩說:“我是端州陳理,誰要是想要張依的性命,就是與南疆節度使過不去。”
幾名大漢對視幾秒,迅速逃離。
衛昕翻身下馬,來到陳理面前,看見毒箭插入左肩,說:“你怎麼在這?”
“幫你擋箭,已經是救命之恩。”陳理說,“你怎麼孤身探案?”
“行了。”衛昕說,“你住處在哪,在開化縣,你有住宅?我送你回去。”
“雪松巷,陳莊便是。”陳理意識渙散,“我好困。”
“小公子,先别睡。”衛昕使勁拍打他的臉,“起來。”
衛昕将他扶上馬,然後她騎着流光,離開五字十路。
佳宅。
張佳在庭中走來走去,丫鬟花影給她搭上披風,說:“女郎,别等了。五小姐可能是出外勤去了。”
“這樣,你立即跑去縣衙。”張佳拿着簪子,“與戚縣令說,張依可能有危險。讓他打發衙役去找找。”
九月十七日,子時。
陳莊。
衛昕帶着陳理進入雪松巷,終于找到陳莊。
衛昕背着陳理,敲了敲門。
“有人嗎?”衛昕拍着門。
腳步聲愈來愈近。
衛昕聽着像是老人家的聲音。
一個老頭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嘀嘀咕咕:“大半夜的,号喪呢?”
老頭打開了門,燈籠靠近衛昕等人。
“你們家小公子受傷了。”衛昕說,“趕快叫個醫官來。”
衛昕将陳理推給老伯,說:“我走了。”
“诶。”老頭拉着衛昕,将陳理拉入懷裡,“别走啊。公子,先和我将小少爺擡進屋内。”
“行吧。”衛昕皺着眉頭,“你趕忙使喚你們家人,給小公子準備熱水,順便叫個醫官。”
衛昕和老頭将陳理擡進床榻上。
“準備水,手帕,拔箭鉗,匕首。”衛昕說道,“麻沸散,金瘡藥。”
“快!”衛昕說。
不一會兒,尤醫官拿着工具箱進入房間。
衛昕給陳理用了些麻沸散。尤醫官用特制的小刀沿着箭杆劃開皮肉,陳理緊皺眉頭,然後用拔箭鉗将箭杆取出。
她将箭杆洗淨,箭杆上清晰露出一個字:聞。
果然是聞辭所為!
“箭頭有毒,光是金瘡藥。”尤醫官說,“恐怕不夠。”
“說個方子。”衛昕坐在位置上,“我去抓藥,藥錢我出。”
“王不留行。”尤醫官說,“王不留行十分,溯瞿細葉十分,桑東南根白皮十分,甘草十八分,川椒三分(除目及閉口者,汗),黃芩二分,幹姜二分,芍藥,厚樸各二分。[1]”
“如何用?”衛昕問道。
“王不留行,溯瞿細葉,桑東南根白皮燒成灰,其餘的藥材搗弄成散。”尤醫官說,“老夫看公子的瘡口較小,可以用這藥,敷在傷口上。”
“嗯,你的箱子有這幾味藥嗎?”衛昕說,“還缺什麼,我現在去藥房。”
“現在就缺王不留行,還有溯瞿細葉。”尤醫官正色說道,“桑東南根白皮不夠十分。”
“其它的都有?”衛昕問道。
“是。”尤醫官說。
“我現在去外面跑一趟。”衛昕說,“麻煩大夫先用金瘡藥。”
衛昕出了房間,看到曾谙。
“曾谙。”衛昕說道,“你們怎麼跟過來?”
“女郎,陳理說要釣魚,結果路過五十子路。”曾谙說,“他喜歡冒險,于是就進了去。”
“這次沒有及時搭救女郎。”曾谙行禮如儀,“是屬下的錯。”
“宇文泰想要這小子的命?”衛昕挑挑眉,“五十子路,一片爛泥爛地,附近沒有河流,扯謊扯得像樣些!”
曾谙跪下,腰挺得筆直。
“本來想救下女郎,結果陳理沖上去。”曾谙說,“為女郎擋住了。”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衛昕說,“你們校事府監視我不是一日兩日。那幾味藥,你有把握嗎?”
“有。”曾谙說,“不夠的話,我與校事府報告幾句就是了。”
“行了。”衛昕說,“帶路吧。”
兩人走出陳莊。
衛昕看見一些衙役舉着火把巡邏,說:“兄弟,我是縣尉張依,戚縣令還在衙門嗎?”
“在。”一個皮膚黑黃的衙役說,“張縣尉,你去哪了?”
“五十子路。”衛昕哂笑道,“差點就死在那了。”
“張縣尉,趕快去衙門吧。”衙役說,“縣令和張夫人都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