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州,節度使府。
辰時。
陳校房間。
陳校摟着顧芙你侬我侬,好不惬意。
“大帥。”胡知壓低聲音,“大帥,起了嗎?”
“诶呀。”陳校煩躁不安,“怎麼了?”
顧芙伺候着陳校穿好衣服,披了件外套。
陳校打開門,走出來,将裡面的盎然春色擋住了。
“大帥。宇文泰從金城直撲端州。”胡知微微低着頭,“直奔主公的大本營了。”
“什麼時候?”陳校攥緊拳頭。
“卯時。”胡知說道。
“花愁山河流現在是什麼情況?”陳校問。
兩人走出府外。
“現在水軍嚴陣以待。”胡知說,“宇文泰的船總共有一百五十隻海滄船,炮口很多。”
“彈藥足嗎?”陳校不以為然,“若是沒有彈藥,這就是一條廢船。”
一百五十隻海滄船順着花愁山河流而下。
衛昕與宇文泰坐在海滄船外,觀察着端州的水軍。
“怎麼靜悄悄的?”衛昕伏低身子。
“我正納悶呢。”宇文泰觀察着端州水軍。
“不行,現在看不出什麼。”衛昕眼神流轉,“得醜時後看。”
“你有搞什麼鬼主意呢?”宇文泰問道。
“我們得找個機會,将端州的水軍端了。”衛昕看着他,“不然彈藥支配不夠,我們可能就得耗在這了。”
“說的也是。”宇文泰點頭,“落帆,進水寨。”
巳時。
端州,玉蘇港。
北日水寨。
“報!”一個兵士說,“大帥,宇文泰的水軍進入花愁山河流西北方向。”
“地圖。”陳校說。
胡知将蠟燭湊近,形成火光。
“西北方向。”胡知說,“這是花愁山河流的航道彙聚點。”
“我以為他是玩玩,沒想到他是想長期與我們對峙。”陳校說。
“今晚,我們去探探。”陳校摸着胡子說。
龍悅水寨。
宇文泰和衛昕看着地圖。
“主公,我們現在的位置是河流的航道聚集點。”郭濟指着水寨,“而陳校的水寨是位于東南,剛好是斜對角。”
“按照我們水軍裝備來說,我們是占優勢。”衛昕擰着眉間,“若是水軍訓練,還是陳校領先。”
“難道我們二十萬水軍比不上他?”宇文泰面露疑惑。
“風向。”衛昕說道,“四月份,春天,應該是刮東風,南風。若是冬天,就是西風,北風了。”
“那北日水寨,是在東南方向。”宇文泰說,“若是火攻,它豈不是危險呢。”
幾位幕僚哈哈大笑起來。
“慢。”衛昕眼神鎮定,“我們還是今晚去觀察一下,順便去遊覽北日水寨。”
四月二日。
醜時。
衛昕與宇文泰搭着蒼山船。
蒼山船身形較小,但是依舊有炮口,噴筒,火筒等等。
梅霖收溽,春陰釀寒。[1]
“雲舒,敦州的天氣也是如此嗎?”宇文泰皺着眉頭,“陰冷潮濕?”
“嗯。”衛昕說,“江水寒冷,陳校想速戰速決,我們得讓讓他。”
“雲舒,你看。”宇文泰搭着衛昕的肩膀,“北日水寨正在操練水兵。”
隻見沿江一帶,大大小小的水門,大船靠近水寨,小船則遊刃有餘地穿梭在水寨。兵士們跳上跳下,井然有序,他們熱情高漲,拿着刀刃對着茂草人刺着。
第一隊人員結束,然後就是第二隊人員。
“什麼人?”北日水寨一個高瘦的兵士喊道。
“熄燈。”衛昕認真說道,“起帆。”
“诶,商号船。”一個拿着茅叉的兵士說,“你喊什麼?”
“我感覺是敵軍。”高瘦的兵士說道。
“敵軍,什麼敵軍?”拿着茅叉的兵士不以為然,“你這小子混口飯吃,霧這麼大,哪裡來的敵軍?”
“專心練你的。”拿着茅叉的兵士補了一句。
高瘦的兵士撇着嘴,繼續用刀刃刺向茅草人。
龍悅水寨。
“敵軍的士氣真是高漲!”宇文泰手撐在臉上,“我們的兵士大多數都是金城以及西淩,出了名的旱鴨子。别說什麼,你讓他跳個水,誰拼了命呢?”
“我。”衛昕氣定神閑,“我們現在的水寨是位于河流的航道,我們不是堵住了嗎?你不用怕。”
“我們的糧食才準備三個月。”宇文泰摩挲拇指,“我真是害怕。”
“靜觀其變。”衛昕喝着茶,“将士們得吃飽穿暖睡大覺。”
“我先去歇息。”衛昕拍着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了。”
衛昕拉着他的耳朵。
“又來勾我?”宇文泰眼神溫柔。
“想得美。”衛昕推開他的手,“這場戰争至關重要,隻要水戰獲勝,我們就可以直驅敦州。”
衛昕轉入内室,簡單洗漱。
四月九日。
龍悅水寨。
衛昕一襲蜜合色道袍,梳着白玉冠,一副道士模樣,外面披着月白色披風。
衛昕觀察着兵士練武。
兵士訓練倒不是整體有素,有些手腳緩慢,還會步伐錯誤。
“诶,你們怎麼回事?”衛昕看向一個小兵士。
“害怕。”小兵士微微低着頭。
“仗還沒來,你們怕什麼?”衛昕眼神疑惑。
“那些水軍,可是土生土長的南疆人。”小兵士看着衛昕,“張夫人你是不會懂的。”
“我是南疆人。”衛昕看向旁邊的虎宿衛,“他們也是南疆人。他們這次回來,就是要解放那些受苦受難的百姓與家人。”
“你們呢?”衛昕說道,“虎宿衛一馬當先,你們怕什麼?”
“張夫人。”小兵士微微點頭,“你是太傅的夫人。我們這些兵士,就是為你們出馬力的。我們家四個男孩子,就剩我一個了。我父母說。要我拿個軍功,給老伍家光宗耀祖。”
“既然你有這個願望,你還怕什麼?”衛昕環抱着雙手。
“怕是給你們做嫁衣裳。”小兵士不以為然。
“我懂了。”衛昕會心地點頭,“你是怕我和太傅會搶你們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