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們不行。
他們趕車的速程來回都得要大半個月。
黑将軍不行。
垂涎牧場的宵小之輩可并不少,之所以風平浪靜,全都依仗黑将軍日夜巡邏,以絕對的武力值震懾四方。
阿意不行。
它如今是牧場幹活的中流砥柱。
珍珠就更不可能了。
哪兒有讓皇太女幹活的!
這個任務,思來想去,還有誰能比“前賽馬會冠軍”更合适呢。
疾速之下,連黑将軍也追不上它。
至于安全問題,楚辭望了一眼白羊萌萌哒的大眼睛。
她萬分放心,其安心程度絲毫不亞于黑将軍離家出走,放到外面也是個禍害,隻有别人遇慘,哪兒有它吃虧的份。
話說回來,“從未吃虧”的白羊累的趴在地上緩了許久,才恢複一些精神。
明渝還在想,它倆如何能驅趕兩千頭豚豬,隻見白羊昂首,任由八哥湊上來啄松它脖頸挂袋的拴口,用嘴喙叼出一把小碎草。
三級牧場優化過後的高級蛋白桑碎。
特級加餐的威力巨大,原本還亂哄哄的豚豬齊刷刷扭頭,像是猛禽聞着腥味兒,眼睛裡冒出渴望的光芒。
蛋白桑隻帶了這麼多,八哥才不給分,飛到豬群之上的高空,迎風一撒,任由豬群搶奪,而後居然就展翅盤桓,頭也不回的往江州去。
白羊随即跟上,它輕盈且快速的跑動,脖子上沒系緊的綢帶随之略略灑出一些碎葉,豬群躁動,拔蹄狂奔,尋味追去。
豬突猛進!
明渝指着狂奔而去的豬群:“它它它!追!”
他身後的幾個長工也跟着目瞪口呆,聞言道:“是啊,它們怎麼都追上去了?”
“太聰明了!”
“應該說太神奇了!”
明渝激動的臉色都漲紅了,氣得差點沒拿劍砍人:“圈舍裡的豚豬一起翻出了來跑了!快追回來!”
如果有人能擁有鷹隼一般的視野,從天空往下望,就會看見官道側旁的樹林之中,一隻白羊勻速前奔,而後成群如海的豚豬吭哧吭哧跟在身後,氣勢洶洶,緊追不舍。
奔行數量之巨,地面也為之震顫,所過之處,鳥獸皆驚。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千軍萬馬猛禽在圍捕落單的獵物。
感謝大魏城郊沒有什麼擾亂治安罪。
官道之上同樣車馬驚慌。
“怎麼了?”
“哪兒來的這麼多豚豬?!!!”
“地龍翻身了???”
在衆多驚惶的馬車之中,一支商隊駐足。
商隊首領坐于馬上,他面容深邃,皮膚黝黑,裸露在外的雙臂線條緊緻流暢,有一種生命力蓬勃旺盛之美。
商隊其他人尚且在驚疑:“這是什麼鬼動靜?”
牧野瑰已經收回視線,唇角勾起一抹意趣的笑容:“走,繼續前行。”
此行目的地,江州!
…
而另一邊,随着時間的流逝,已經到了碧玺書院與白鹿書院文比之日。
隻有在最後學堂比測中排名前三十者,才有資格代替書院參加文比。
能夠獲取資格,以書院之名出戰,本身就是一種榮耀。
兩方書院都在暗自較勁,不僅僅是碧玺書院,近日以來風氣嚴肅,為了準備大比很是刻苦,白鹿書院自然也是對學生反複挑選和培訓。
白鹿書院的書院長,一名而立之年的清瘦文人,他本來對此次大比很有信心,尤其是裡面還有他的小弟子。
畢竟學業這種事情,刻苦努力确實重要,可遇上萬裡挑一的天分,足能碾壓這世間九成九的苦讀之人!
上天本就是如此不公!
至少在一刻鐘以前,白鹿書院長還是信心滿滿的狀态。
直到他看見了碧玺學子們。
白鹿書院長大驚:“你們這——”
眼前一個個書生與女娘神情萎靡,眼圈青黑,無精打采。
且人人肩頭站着隻鳥,五顔六色的八哥鹦鹉,打眼一看就給人一種沉溺戲玩的廢物之感。
遠道而來的白鹿書院一衆學子個個精神抖擻,鬥志昂揚。
兩者的對比簡直不要太慘烈。
白鹿的夫子還低聲對他道:“看來此次,勝負已經定了!”
不!白鹿書院長搖搖頭,目露凝重,這個狀态,這個模樣,他太熟悉了。
這明明是熬夜苦讀學到癫狂!
學到瘋魔!
将全身心都奉獻給聖賢書的模樣!
居然還想用玩物喪志的模樣來迷惑人。
他睨着碧玺書院長那個糟老頭子,看來此次将是一場惡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