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沒心沒肺的笑出聲,安撫他:“鎮定,鎮定。你們這内部矛盾算家暴嗎?”
項一快被氣死了。
迎上楚辭的目光,老二面色沉沉的擠出一個笑,恭敬的喚了聲:“東家。”
他似乎在這群圖南人中很受尊敬,下屬從坑洞中舉出一個圍住黑布的籠子,遞過去。
老二扯下黑布,提了提手中的木籠示意,籠中雪白的狸奴閉目昏厥:“這兩日人多事多,怕對珍珠姑娘照料不周到,惹您惦念,幹脆也一并帶上了。”
楚辭頓時笑不出來了,好你個濃眉大眼的二五仔!
也不知道蒼州王陸無虞是幹什麼吃的,府邸中鑽進來這麼一群人,他居然絲毫沒察覺。
這會兒那些随從都退至地道中,屋内就四個人,莫名陷入一種古怪的安靜。
南狄拓看着被緊緊捆住的少年,皺了皺眉道:“您……不是說處理幹淨嗎?”
老二對牧場有足夠的了解,又有極大的行動自主權,僞造一具自己的屍體,做些線索将矛頭指向項一,有了這個上好的替罪羊,滁州王的注意力自然被引開。
老二全然不同于往日機敏順從的模樣,森然又威嚴,不容置疑的冷聲道:“我自有安排,不需要你來管。”
楚辭又沒被捆住,就在這兩句話的空當裡,她大大方方走過去,拔了項一嘴裡的口塞,象征性的捂了一下他的嘴,确定安靜才松開:“噓,小聲點,這是在别人院子裡。”
項一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老二,滿心滿眼的恨意,氣憤交加幾欲嘔血:“你、居然是你!草他娘皮的王八蛋!我要親手殺了你!!!”
他渾身顫抖,眼裡彌漫出血絲。
誰都可以背叛牧場,誰都可以,但為什麼是他?!
偏偏是他!
混蛋!!!
老二在他仿佛泣血般的恨意目光中有些狼狽躲閃。
南狄拓眼中寒光一閃:“放肆!”
同時手臂一擡,藏在袖中的精制小弩已經對準了項一的頸喉,想趁着老二動搖之際解決了這個麻煩,除了能變出無窮無盡神種與牛羊的楚辭,牧場其餘人皆可殺!
誰知老二比他反應更快,下一刻就站在了項一身前,目光咄咄冷射,寒聲道:“滾!我沒下令,誰準你動手的!”
顯然是要保下項一。
項一雖然被綁了手,可是腿還活動着呢,當即就擡腳,從背後狠狠踹上老二:“誰他媽要你救了?!滾滾滾!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少假惺惺的!!!”
老二對他自然不設防,踉跄着向前兩步才站穩。
楚辭這會兒正站在項一身旁,本來察覺到他的動作,想阻止,沒想到少年踢腳擡的飛快,一點沒攔住!
她狠狠打了下項一:“有話好好說,動什麼手!”
項一含淚悲憤看着她,顯然氣得不輕:“我沒動手,動的是腳!”
站在房間另一端的南狄拓目光森寒的提醒道:“楚姑娘,你似乎忘了,現在你還是我們的階下囚。”
楚辭比了一個封口的姿勢,保證自己會安安靜靜。
項一當即擋在她面前,怒呵:“滾開!你這個醜疤臉!你敢動她一根汗毛試試!”
南狄拓怒極反笑,目光寒嗜,剛上前一步,老二卻已經面無表情的立在項一身前。
哪怕對方從身後踹過他,他還是這麼選。
楚辭從最後面探出腦袋,看着這劍拔弩張的一幕,深感惋惜:“你們過來真的什麼也沒帶?沒有牌九,葉子牌也行。”
這回輪到老二眼神涼飕飕的警告她:“東家,莫要太嚣張,我可以保你不死,隻要你交出變換神種的方法,永遠留在圖南。”
項一咬牙切齒,今天的髒話格外多:“還“保你不死?”狗娘養的你餓肚子的時候、被人鄙薄的時候是誰在幫你,反了天了居然威脅東家?!”
他忽然反應過來,臉色更加難看:“不對……你、你是圖南人?!!!”
呼吸劇烈,情緒激憤,楚辭都怕項一當場氣昏過去,安撫道:“好了好了,深呼吸,不能因為一個人的歸屬就擅下定論,得看他做什麼事,有什麼結果,對不對?”
不安慰還好,這話一說項一就更生氣了,怒瞪老二:“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
南狄拓看着眼前一幕,甚至覺得有些荒誕可笑,他捏了捏眉心,冷聲呵斥楚辭:“閉嘴!”
項一仿佛觸底反彈的護盾,感受到外力,憤懑勁兒又起來了:“她閉什麼嘴,你才閉嘴!隻會綁架女娘的醜東西!”
南狄拓眼神一厲,迅猛間射出寒光一弩,卻被早有防備的老二眼疾手快以雪刃彈開。他看着南狄拓的冰冷目光仿佛看着一個死人。
楚辭:“你居然會武功?那你的活還幹的那麼爛?!”
牧場裡除了小染,居然還有這個隐藏大佬?
老二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哪裡爛了?我在兄弟們裡都是排得上數的,幹什麼活都又快又好!”
這是有目共睹的!不然他怎麼能服衆!
項一怒斥:“誰是你兄弟!”
滾啊!這輩子都别再跟他提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