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狼還得在鞭子後面加塊肉,楚辭承諾過會給他異種,桑種肯定是不能給出去的,但搞定南狄拓也不是什麼難事。
她遞過去兩樣東西。
一個袋子,裝着土黃色圓圓像泥巴一樣的根塊。
後世人人都認識,土豆,學名馬鈴薯。
一個玉青小瓷瓶,裡面裝着一粒芝麻丸般大小的黑土。
萬土之母。
由于土豆種劃時代的高産特性,系統商城裡的價格貴的要死,楚辭兌換了兩袋,能夠肉痛好久。
但一分錢一分貨,系統改良過後的種子,生長速度和産量都極強,再配合萬土之母,實現大面積育種絕對沒問題。
至于為什麼要兌換兩袋——
前面那袋拿去哄阿赢了。
南狄拓聽她說完該如何處理,攥着袋子立了良久,才跪伏下身,磕一個頭。
他言聽計從的模樣與過去誓死不休的追殺完全不同,以前多兇惡,還恐吓要把她關在王庭一輩子馴養牲畜,楚辭好奇道:“這會兒你還想殺我嗎?”
南狄拓起身,想了想,面無表情的反向抛出一個問題:“既然有這樣的存在……為什麼您選擇大魏,而不是圖南。”
“……明明大魏子民饑寒不愁,有衣可穿。”
他顯然心有怨怼,像是在問自己,問楚辭,又或者問天上神偉的存在。
項一皺了皺眉,想打斷這段對話:“東家,他——”
楚辭示意他安靜,用指尖輕輕敲了敲桌子:“你想要什麼東西,都是等着老天爺給你嗎?”
南狄拓怔怔然。
他凝思良久,低下頭,真心實意的喚了聲“東家”。
“我現在有個任務要給你,”楚辭幽幽道:“聞人家聞人曦與我定約,将莊園一分為二,各轄半域,以争營額高低。”
“這件事情我交給你。”
她需要好用又順手的打工人。
南狄拓時時刻刻在暗中觀察衡量楚辭,難道她就不是在觀評對方?
既然花費了力氣将對方馴服,自然要南狄拓證明他對牧場的價值,不然她留着這兩個二五仔幹嘛。
南狄拓應了聲。
而步忠感覺天都要塌了。
怎麼回事,前腳剛走個老二,後腳就來個狄拓,還一露面就拿到這麼大一個任務,妥妥的管事權!
少年們也議論紛紛,隻是對楚辭素來信服,讓他們将異議吞了下去。
事情吩咐好後,所有人都離開茶廳,唯有項一留了下來。
他格外頹然,踟蹰的看着楚辭,說不出話,也開不了口。
卻又不肯走。
楚辭盯着他略顯紅腫的眼眶:“哭了?”
項一頓時急了:“哭什麼哭,誰哭了!為誰哭了!我才不會為他哭,王八蛋狗東西,沒一句真話!就當他死外邊了!”
他越說越激動,擡手抹了下眼:“良心被狗吃了的混賬東西,我不會為他求一句情的,想都别想!!!”
楚辭遞上巾帕:“是是是,狗東西,不求情。”
項一兇巴巴将巾帕推開:“我居然和一個圖南狗做了這麼多年兄弟,被騙了這麼多年!我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楚辭點頭,哄道:“好好好,你來殺。”
“還有那個和他勾結在一起的南狄拓!他們都不是好東西,”項一恨恨:“這麼多年啊!偷到一個餅都是兩個人分,我連命都可以給他!!!”
楚辭情緒上附和:“可不是嘛,太壞了!他把你置于何地!好好好,别哭了。”
項一憤怒:“誰哭了,誰哭了!!!”
楚辭趕忙道:“是我,我在哭,想到他心裡就難過的厲害。”
“所以……”項一哽了許久才問出聲,聲音很輕:“東家,你會把他交給阿赢嗎?”
他……還有活路嗎?
楚辭睨他,不是說不求情嗎?!
……
退出茶廳後,南狄拓先回了房間,這兩日他需要盡快掌握莊園裡的所有情況,已經收攏牧場少年——
南狄拓邁入房間的腳步一頓,房中的床竟然一張變兩張。
靠窗那張床上已經躺了個清俊少年。
他聞聲扭過頭看,看見南狄拓,也是一愣。
南狄拓先行禮:“小那顔。”
老二神色古怪:“……你還是喊我“老二”吧”。
他怎麼會在這兒?在大牢裡,在亂葬崗,在逃回圖南的路上都有可能,但怎麼會——
南狄拓颔首,道:“以後我就叫“狄拓”,莊園副管事。”
房間裡一時間彌漫着靜默到尴尬的氛圍。
老二心裡嘀咕,東家是真大膽啊,什麼人也敢用,這條狼咬手的很,壓的住嗎?
他歎一口氣,先把高帽給自己帶上:“你從前不聽我勸,也不理解我的苦心,放長線釣大魚,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圖南。”
南狄拓凝噎片刻,沉沉道:“我所做的一切,亦是為了圖南。”
“那我們就說好了,在牧場站穩腳跟,探尋利益。”老二頓時精神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和兄弟賠禮道歉,讓他們原諒我!”
他眼中的頹色消去,雙眸重新明亮起來。
老二嚴肅道:“重新打入群體,都是為了圖南!我可以受任何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