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狄拓輕輕松松扶住個頭并不矮的紫衣侍臣,輕飄飄的模樣,活像他拎的隻是個紙人。
副臣驚詫的看了他一眼。
南狄拓冷冷道:“不走?”
威儀冷狂的氣度讓副臣一愣,一時間竟被震懾住了。
究竟你是使臣還是我是使臣?
剛剛老實聽吩咐的時候可不是這模樣!
被對方氣勢壓了一頭,他吞了口口水:“走走走。”
連忙扶住紫衣侍臣另一邊,一同出門。
剩下那一群人烏拉拉的跟着出了房間。
小築已經準備好了休息卧榻,副臣将自家大人扶上卧榻後,轉身道:“大人我們來照顧就行。”
誰知等南狄拓一走,副臣回轉過身,方才醉的神志不清的紫衣侍臣靠着卧榻坐起身:“倒杯茶來。”
他罵罵咧咧:“這酒的确夠味兒!回頭我也帶上幾壇!”
副臣趕忙關門倒水,扶住他:“大人!大人!!!您剛才——唉!”
有的話,它不能往外說啊,尤其是他們這樣跟前伺候的人,嘴不緊那可真是要命了!
紫衣侍臣接過茶杯,一口飲盡。
同行的小侍低眉斂目為他寬衣擦臉,紫衣侍臣仰頭躺在榻上,閉目養神:“你懂個屁!”
任務完成了,等取到東西之後就趕緊走吧。
……
将紫衣侍臣送下去後,楚辭轉頭打發聞人家的兩位。
“今天也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聞人家家主面色複雜,正欲開口,聞人曦已經先他一步:“不會。”
他明明是精緻稚嫩的娃娃模樣,卻一本正經闆着臉:“聞人家和牧場風雨同舟,既是盟友一體,何來招待一說。”
楚辭睨他一眼。
她學着他面無表情闆着臉,哼笑一聲,在他小腦袋瓜上重重彈了個響指!
敦敦實實“咚”的一聲響。
聞人家主心疼的眼神飄了過來,一句“五叔公”含在喉間。
聞人曦頓時裝不下去了,氣呼呼的捂住腦袋,怒瞪她。
别說,彈起來這手感還挺好。
楚辭蹲下身平視小少年,半點沒有欺負小孩兒的自覺:“思來想去,小祖宗還是蠻可靠的,待我離開蒼州後,你會好好照料莊園,幫我照看牧場吧?”
“你要離開,去新牧場?”聞人曦捂住額頭,小臉黑沉的擠一擠能滴出墨水來。
他思索一陣,長這麼大永遠被衆人圍繞,半點危險的事情都沾染不得,連外城都未曾去過,他堅定道:“我也去。”
這下聞人家主不得不出聲了:“五叔公,您還小。”
楚辭點點頭:“對啊,你不能去,你還得照料莊園,幫我照看牧場。況且我們牧場也不招矮子。”
聞人曦往日都是小大人般沉穩淡定的模樣,但這會兒他擡頭盯着楚辭的脖子,忍不住磨了磨牙。
如果能一口咬死她——
她笑眯眯問:“不會照料久了,莊園和牧場就姓聞人了吧?”
她這話一出,聞人家主臉色微變,立馬望過來。
聞人曦臉色臭的不行,語氣惡劣:“你不是和蒼州王妃交情匪淺,有她替你看着,怕什麼!”
這話就說的不對了。
楚辭糾正他:“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那種仗勢欺人的家夥嗎?”
“難道我會仗着自己手握牧場、背後有人,故意欺負你、看你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自己心裡樂呵嗎?”
她想了想,點頭:“诶,還真是。”
聞人曦:“……”
他扭頭就走。
連多餘的一個眼神都懶得搭理楚辭。
聞人家主留下兩句客套話,向楚辭颔首示意:“告辭。”
而後急匆匆追了上去。
楚辭在他們身後,提高了聲音:“你會幫忙的,對吧,我們可是盟友一體,風雨同舟!”
遙遙傳來一聲幹脆利落的稚音回應:“滾——”
楚辭笑出了聲。
大抵是欺負小孩得意忘形的報應,她離開客室,還未出小樓,就聽外面一陣喧鬧。
說喧鬧也不太恰當,她和陸長赢走到門前,外面聚集的人群幾乎翻了一倍,黑壓壓全是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