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之後的皇帶魚本來對新環境不太适應,各種鬧騰翻滾,岸邊濕淋淋的一片水花到處甩。
水面的波瀾就沒有平息過。
哪怕系統沒說,楚辭也知道,它在下面罵的特别髒。
系統給它做了一個詳細的全身掃描,白羊配的藥。
牧場的牲畜極為康健,少有生病,但吃五谷雜糧,不可能完全無病無痛,平時給他們灌藥用的就是一個大瓢。
掰開生病牲畜的嘴,将卷起來的竹殼倒插入其口中,大瓢舀起來藥湯直接灌進去。
皇帶魚也享受了這番内部待遇。
魚身本來就滑不溜秋,不好上手,給它掰嘴灌藥的時候,牧場裡所有帶武力的成員都出動了。
陸長赢負責鎮壓全場。
項一嘴上罵罵咧咧,但對于牧場主的命令,他向來是第一個響應。
老二一邊搭把手,一邊歎氣,沒想到自己幹的活真是越來越離譜了。
南狄拓和阿九自然是無條件執行。
中途皇帶魚掙紮的太厲害,幾個人連手都快壓制不住,熬好的藥被撒了一地。
陸長赢冷着臉,抽出一柄短匕,片刻間手起刀落
它悠悠閑閑的在湖中遊轉一圈,進食相當積極。
除了對楚辭的仇恨值有點高。
每次她還沒走到池邊,一陣飛濺的水花就已經漫天撲來。
楚辭以為養過許多動物,其中不乏萬衆矚目,備受追捧的存在,也算見過人山人海簇擁的大場面,沒想到還是低估了瀾州城民的熱情。
自從衆目共睹的情況下将皇帶魚運入别院,外面就被圍的水洩不通。
楚辭這兩日都沒辦法正常去釣魚了,她還沒出門就聞到一陣煙氣。
推門一看,門前黑壓壓一片的人頭刷的整齊忘了過來。
台階下一排排香燭煙火缭繞,家境好的就帶個香爐插香火,拮據些的帶個蘿蔔,往地面一放,往上插三根香兩根蠟。
一臉虔誠的跪在大門口閉目許願的人還不少。
這小夥恐怕比一般寺廟還要旺盛幾分。
真拿這兒當龍王廟拜呢?
楚辭反應飛快的将大門一關。
來詢問的人實在太多了,她幹脆誰也不見,落個清靜。
有皇商的名頭頂着,三座大型城池同時請命而立,在旁人眼裡那就是背景深厚,高深莫測,大家一時也不敢來硬的,隻能出些懷柔手段。
海城就是好,船運通航,經濟發達,多富商大戶。
最簡單粗暴的方法就是砸錢!
一時間裡,金山銀山向她襲來。
且不說牧場本身就是個聚寶盆,楚辭身價豐厚的驚人,前沒多久才收到了幾闆車的金條,倒也不至于因此動搖。
瀾州晚上有宵禁。
聽說原本是沒有的,也是半個月以前府衙新出的規矩,那一陣子風聲鶴唳,來往出城又審查嚴格,米價都漲了不少。
生怕有些什麼不好的動靜。
長度達到史無前例的白龍王一出,城民們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了過去,紛紛讨論起這神異的龍王來。
别院大門緊閉,可白龍王的消息卻越傳越廣,鬧得沸沸揚揚。
幾大商行的負責人聯合出馬,請見楚辭,東門商談江楚家商行納入商會的事情,一路大開綠燈。
總之八方人馬使出各種手段,就想進這一扇門。
與之相對應的,牧場影響力值在瀾州地圖這一版塊每日都在勻速增長。
直到一位特殊的客人前來。
對方是深夜來到,持一柄青傘,傘面微微傾斜,露出一張與陸長赢眉眼相似的俊秀容顔。
他一襲白袍立在門外,風光霁月,清潤如玉。
“陸氏親友,前來拜會。”
對方不急不徐,緩步而入,朦胧月光下宛如仙人。
楚辭看到他的第一眼,幾乎看直了眼。
如果說陸長赢如巍峨連綿的雪山般寒厲迫人,那他就好似初冬山巅清雪潺潺。
好一個不食人間五谷的仙男!
仙男先看了一眼楚辭身側的陸長赢,似笑非笑。
他微微啟唇,聲音清朗如佩環碎玉:“早聽長赢道辭娘性子腼腆,我下帖三次相邀,皆是未應,我隻好登門前來。”
這話聽着似乎有點興師問罪。
楚辭一臉“是嗎,竟有這樣的事?”的表情,無辜純然。
她歎惋道:“哎呀,如果早知道阿赢兄長相邀,我必定二話不說,欣然赴宴。”
他以阿赢親友的名義前來,楚辭也就以親友的态度招待,對方第一個要求就是去看看那條神秘莫測的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