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赢在房間裡喂貓。
楚辭滿眼欣慰,看吧看吧,之前還有意無意提過珍珠放養太過肆意,建議把它關起來。
相處時間長了,他都主動喂貓了!
怎麼可能會有人不拜倒在珍珠的喵喵粉爪爪下。
當然,珍珠對他接不接受,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楚辭趕在珍珠亮爪前接過手,免得他又被珍珠抓傷了手。
牧場的夥食向來不錯,更不可能虧待珍珠,它的食譜都是黎肆專門出的,早晚各一頓。
陸長赢收回手,瞧着楚辭和珍珠的互動,站在她身後,沉吟許久:“我并非與你置氣。”
楚辭一邊喂着自制貓條,點點頭:“我知道。”
他煩的是牧野亂麼,阿赢一般不會跟小孩計較,但這小孩句句戳他肺管子就另當别論了。
陸長赢:“即使你不來尋我,我也會去找你。”
楚辭:“我知道。”
畢竟江州的被俘事件在前,阿赢對她的安全問題很是應激,白日他除了批公文和處理一些私下的事情,其餘時間與她幾乎形影不離。
陸長赢:“我每日晨曦未照便起,閑暇時光無幾,多為政務所累,夜幕降臨仍難安寝,需要理清明日事務。一日中與你相處時光短暫,如有不快,不願長留心頭。”
楚辭回頭看他一眼,眉眼微彎:“我知道。”
其實不知道阿赢原來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也知道了。
她滿心憐愛,連根本不存在的良心都痛了一下。
究竟是誰在謠傳阿赢陰弑霸道,冰冷滲人,絕對的污蔑!
她還什麼都沒說呢,阿赢都快把自己哄好了。
阿赢突兀道:“待你得到所求之物,會留下來嗎?”
楚辭手一抖,差點把勺子喂到珍珠濕潤的小鼻頭上去,珍珠相當不滿的假咬她一口。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直白談到這個話題。
楚辭哂笑兩聲:“怎麼了,忽然想起問這個。”
她半是開玩笑道:“我如果要走,你還要将刀架在我脖子上,不準我走?”
陸長赢眯着眼睛看她,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垂眸道:“刀尖隻會對準敵人。”
說完張開雙手,将轉過身來的楚辭抱個滿懷。
陸長赢問:“滁州不好嗎?”
楚辭将臉埋在他的胸膛裡面,聲音悶悶,卻異常堅定:“我要回家。”
陸長赢:“你如果不喜歡,也可以久居江州,京都,諸多州城任你選擇。”
楚辭維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我要回家。”
陸長赢問:“那你家,是何模樣?”
楚辭陷入回憶,慢慢梳理:“我娘做飯可難吃了,還橫!隻能閉眼誇,半點意見都不許提。”
“我和青梅們約好,到夏日時候,要同遊海邊,如果爽約,大概會被她罵一輩子。你都不知道,她可記仇了!”
“來之前,學業成績還挂了一科,老師可真小氣,不就是他五次點名裡有四次沒到嗎。”
她的話句句都是抱怨,陸長赢越聽越沉默。
老二時常的嘲諷其實沒錯,他從出生便諸般順遂,凡是想要,盡得與手,便漸生狂妄,自以為長赢于天。
楚辭大概就是他的報應。
輕不得,重不得,打不得,罵不得。
氣急時甚至想,掐死她算了。
也舍不得。
陸長赢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後背,他的掌心發暖發燙,存在感極強。
楚辭心裡嘀咕,這手法怕是跟她撸貓時學的吧。
她伏在對方胸前,深吸一口氣,都不好意思說阿赢香香的。
感覺自己有點變态。
楚辭仰頭看,而陸長赢正好低頭,目光沉沉的凝視她的唇。
明明青天白日,兩人衣冠整潔,他的眼神卻在專注之中增添了幾分侵略性,相當露骨,黝黑如同化不開的墨。
楚辭甚至有一種自己的嘴唇被他的目光品嘗、舔舐的錯覺。
她又開始下意識咬唇。
陸長赢俯身,一個冰冷的吻就落了下來。
這一套簡直就是無解的迷藥,專對楚辭有效。
楚辭暈暈乎乎,在他微微退身時追了上去,卻被對方單手抵住左肩。
陸長赢涼涼道:“既然不與我定終身,便不許撩撥我。”
然後他再度俯下身,輕輕舔舐她的唇,又侵入其中。
唇舌交纏,暧昧的水漬的響起。
楚辭腦瓜子都快轉不動了,半響才反應過來,這什麼霸王條款,你親我就可以,我親你就不行?
陸長赢作為規定的制定者,非常嚴格的遵守,制住楚辭任何偷摸的小動作。
而他卻為所欲為。
那隻提着筆批閱公文的手,時常也會握住劍刃,拉開弓弦,因而掌心粗粝,燙的楚辭忍不住渾身發顫。
那張冰冷的、發号施令的薄唇,也可以輕輕的含着……任何地方。
玩過小時候的木頭人遊戲嗎,她現在隻能做個木頭人。
楚辭好像在饞一口酒,而對面之人不緊不慢的啜飲,面色平淡的品嘗,就是不分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