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止戈目光幽深,越過人群盯着楚辭,此刻她正與陸長赢低聲私語。
從前兩次會面,尚未複明。實際上,今天才是他第一次親眼看見楚辭,
但短短的幾個時辰裡,他将楚辭的危險性直接提到了最高級。
這學堂哪裡教的是知識。
教的是“術”。
種下了“骨”。
瀚海止戈對牧場學堂的重視程度同樣無限提高。
之前對學堂放出來的名額不過好奇,現在卻是志在必得。
棕熊兄已經拜服的五體投地了。
他是個粗中有細的性子,已經窺出了牧場學堂的不凡,激動的站到楚辭面前。
“楚場主,收下我這号弟子吧!”
棕熊兄之所以叫這個外号,他的體型相當魁梧,往楚辭面前直直一站就像座移動的肉山。
在人群裡,仿佛巨人誤入了小兒國。
楚辭仰起脖子才能直視他的臉:“拜帖交到牧場便是。”
她隻說交過去,又沒說肯定收,棕熊兄才從牧場過來,能不知道情況嗎?
這會兒學堂牧場的消息傳遍了四面八方,什麼傳聞都有。
有人說楚家牧場和大魏段氏早已離心,這是借機尋找下家助力,
還有人說牧場主将出海遠行,此時是在挑選繼承者。
真心想學到東西的、想從中渾水摸魚牟利的、想尋機踩着楚家牧場的名聲上位的,來者如滔滔江水,什麼人都有。
最終名額不過十取一。
他又不像牧野部落那般,實力強盛,擺明了有交情有利益,名額必有其份。
真要輪到他,還真得看運氣。
此地本就是異域他鄉,消息閉塞,想要打聽門路渠道甚難。
棕熊兄相當的能屈能伸,牧場面前那群人捧着拜帖都尋不到牧場主的人影,如今牧場主就在他面前,不借此抓住機會,難道還真就傻等啊!
他可不像體型看上去那麼粗犷,硬是厚着臉連誇帶贊,說什麼都要拜托楚辭讓他跟着見識見識。
陸長赢不悅的淡聲道:“聒噪。”
棕熊兄臉皮比城牆還厚,就當感受不到對方的冷意,他早就注意到楚辭和陸長赢過于親密,想起大魏的說法,有個詞說的好,叫什麼來着……
枕頭風!
他當即笑呵呵道:“這是楚夫人吧。”
“場主和夫人真是般配!”
此話一出,全場死寂。
連争論不休的學生們都停下來了。
其中半數人驚恐的望着棕熊兄。
陸長赢:……
他頓了頓,潭水般幽深不見底的黑眸盯着棕熊兄。
明明對方還是仰頭而視,按理說棕熊兄在高位,氣勢更足些,他一向大膽,但在這樣的目光下,竟莫名生出一股冷汗,兩腿發軟,方才那股厚臉皮的氣勢也不見了。
“我哪裡說錯了嗎?哎呀,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也不懂避諱,兄弟,可不許和我小心眼兒啊!”
陸長赢道:“……名額的事,尚有商量餘地。”
一旁的少年牧野亂:“……”
他狠狠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