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葙甯：“……”
辛夷：“……”
這麼一錘，就直接淘汰掉了兩個人？
席相珩又是長歎一口氣，喪着一張俊臉，“本以為大家會抗揍一點，沒想到一錘一個，真的很沒有挑戰性。我的戰意還沒被激發，就已經想睡覺了。
你們倆呢？是要結結實實的和我打一場，還是就這麼站着，等我一錘送你倆去後山？”
“二師兄，你說的這麼雲淡風輕，我還以為你是讓我選個體面的死法。”阮葙甯抿了抿唇，繼續：“我倆能主動棄權嗎？”
“你覺得呢？”他擡眼看人的樣子，莫得一絲感情。
辛夷幹笑兩聲，“和氣生财，和氣生财，要不我們仨坐下來聊兩句？”
他目光遊移，看向辛夷，“沒有挑戰性，導緻我現在很想睡覺。我想速戰速決，不想談天說地，以及聊天陶冶情操。”
阮葙甯看着他，沉吟片刻，鄭重道：“二師兄，那就開打吧！就算是輸，我也要輸得光明磊落！”
“嚯～有志氣……你倆一塊兒？”
辛夷忙擺手，“我不行啊，我就是個脆皮啊，一錘下去，我就嘎了！”
席相珩：“……”
他長長歎了一口氣，猶豫就會敗北，所以他選擇直接動手。
豁然一個箭步，沖向阮葙甯，掄着手中的鐵錘，朝她橫劈而去。
阮葙甯被打得措手不及，當即舉棍抵擋，好在這木棍的材質格外好，挨了席相珩一錘居然也沒斷裂。
兩兩相撞的顫動，震得她虎口發麻，猛地借力帶上辛夷退後數步，與席相珩拉開距離，避免他偷襲。
她甩甩手，龇牙咧嘴好一陣，嘴裡嘀嘀咕咕個不停，“麻了，麻了，手麻了，人也麻了，喪心病狂，喪盡天良，夭壽了！”
“啊？”辛夷驚愕，“你都扛不住了？那我這個小蝦米咋辦？葙甯，咋辦啊？要不我讓席師兄給我打輕一點，送後山當肥料吧。”
阮葙甯：“……？”
“哎呀，不行不行，這不就相當于給兩宗結仇了嗎？”她自顧自道：“為了兩宗的友好未來，我得好好活着，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才行。”
席相珩：“？？？”
他不理解，特别不理解，缥缈宗到底給這些親傳腦子裡灌了什麼迷魂湯，居然這麼死心塌地。
“現在不是嘀嘀咕咕聊天的時候，到底還打不打？”他出聲提醒，可謂殘忍。
“打！”
辛夷一口應當，丢給阮葙甯一個無比信任的眼神之後，舉起手中的琴匣，朝席相珩狂奔而去。
結果可想而知，又是一個漂亮的抛物線，辛夷愉快地飛向後山淘汰人員大本營，繼續和同甘苦、共患難的朋友們相親相愛。
并肩戰友就這麼水靈靈地飛了，阮葙甯一時無話可說。
“算了，做做表面功夫，再問一次。”
席相珩已經擺爛了，喪喪道：“小師妹，你還打嗎？不打的話，我真的要睡覺了哦。”
阮葙甯咂舌，手持長棍拄地，眼睛直勾勾看着席相珩，蹙眉問：“二師兄，要不我看着你睡覺吧？”
“……我信不過你。”
阮葙甯眉頭皺得更深了，“為什麼？”
“我怕你在我最脆弱的時候，打我。”
阮葙甯：“……我們好歹是同門啊，我們同門之前的友愛哪去了？二師兄，你居然就是這麼看我的嗎？”
“我通常都是閉眼不看你。”席相珩懶散地坐下，單手拄着鐵錘，斜倚着錘柄看她，扯了扯嘴角，“昨晚，你是請神上身，把我的伴生天賦封印了嗎？”
阮葙甯眸色一暗，“……”敏銳。
“不說話就當你是默認了。昨晚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沒找到一個合适的時機問你。現在來問，好像也不算太遲。”他眯着眼，淡聲道：“你是不是在我的識海裡看到了别的東西？”
“……你是指？那個系統？”阮葙甯遲疑，不明白為什麼席相珩會問這個。
“長話短說，在昨晚之前，那系統上的名字一直都是你。”席相珩擡眼，沒有錯過阮葙甯臉上細微的情緒變化，扯了扯嘴角，“從見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一直對你的身份持有懷疑的态度。
直到上次在秘境裡，我見到了你使用破曉劍意，系統上的名字由阮荥變成了阮葙甯。實話實說，那個時候我确實想動手的，但是轉念一想，似乎也不用這麼激進。所以，我打定主意向你讨要劍訣。”
阮葙甯眉頭舒展開，低聲問：“如果我不給呢？”
“殺了你。”他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平平淡淡的就像是在說今天午飯吃什麼，“可是你給我了。我就覺得大可不必動手，再觀察觀察你，避免誤傷。”
阮葙甯颔首，“所以，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就是阮荥的呢？”
“在沼蛙王追趕你們的時候，記得我抓着你的衣服那瞬間嗎？”
阮葙甯再次點頭。
“真視之眼，帶我看到了你的死相。”
阮葙甯霎時沉默，席相珩卻繼續說：“你死在五宗弟子的手上，且死相極慘。那時我就在想，我的小師妹這樣活潑可愛，怎麼會是系統任務裡十惡不赦的大反派呢？這其中肯定有鬼！”
阮葙甯：“……”
“所以，我在想，如果我故意擾亂劇情，是不是能更改這個系統任務對象。”他眼眸一亮，神情有些自豪，“果不其然，更改是更改了，但也沒好到哪裡去。”
這點阮葙甯無比贊同。
“所以，冥冥之中的測試，又開始了小師妹，而你也成功通過了考驗。”他說着，揚了揚眉，“接下去，我又要插手劇情走向了。”
阮葙甯沒立即回應他，隻靜默了許久，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開口：“二師兄，慧極必傷。”
席相珩阖眸淺笑一聲，溫和道：“小師妹，情深不壽。”
隻那一瞬間，阮葙甯腦中嗡鳴聲不斷，愣怔着凝視席相珩。
而他卻在阮葙甯投來的視線中緩緩點頭，輕松笑道：“我早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