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秋又念了韓、楊、朱、秦、尤、許,施聞欽都沒有反應。
“沈。”江羽秋已經認定施聞欽姓沈了,觀察着施聞欽的表情,“這次還有感覺嗎?”
有,但沒有上次那麼強烈。
施聞欽勉強接受自己姓沈,總比姓孫、錢、王要好。
江羽秋又問,“那你能想到自己的名字嗎?你叫沈什麼?”
施聞欽努力想了一下,中度腦震蕩讓他一動腦,就會感到眩暈,想要嘔吐。
看他實在難受,江羽秋趕忙叫停,“算了算了,等你好一點的時候再想吧。”
施聞欽不甘心,又覺得被江羽秋看輕了,更加集中注意力。
大腦随着施聞欽不斷深入的思考,好像豎起一根根細針,戳在他的神經元上,伴随着強烈的痛感,以及惡心。
江羽秋一巴掌拍過去,“讓你别想了,你逞什麼能!”
施聞欽擡起了頭,眼裡拉出了紅血絲,那張俊臉明明什麼表情都沒有,但看起來就是有點倔,唇線拉得很直。
江羽秋有點氣,又有點好笑。
似乎發覺江羽秋在笑他,施聞欽鼻子重重噴了一下,把臉扭到一邊。
江羽秋說:“既然想不起來了,那名字先揭過,咱們試下一個。”
現在施聞欽已經覺得這個方法靠譜了,聞言又慢慢把臉轉過來,甚至坐直了一些,目光很有存在感的落在江羽秋臉上。
江羽秋莫名幻視自己站在講台上,因為施聞欽身上散發着極強的求學欲,特别像在課堂上積極舉手發言的小學生。
于是,江老師開口,“這次試試你的工作。”
施聞欽坐得更直了,随時準備在自己會的地方發言。
江羽秋想了一下施聞欽會幹的工作,試探性道:“緬北詐騙?”
施聞欽:?
施聞欽搖頭。
江羽秋:“疊碼仔?”
施聞欽很不滿,什麼馬仔,他就不可能是區區一個馬仔。
江羽秋想起施聞欽在醫院往枕頭下放鋸齒刀的事,眼角上挑:“你該不會是放高利貸的吧?”
施聞欽皺眉。
江羽秋嘶了一聲:“難道是搞金融類詐騙的?币圈這兩個字你耳熟嗎?”
施聞欽忍耐似的閉了一下眼:“不!”
江羽秋:“那傳銷?”
施聞欽:“過!”
江羽秋:“倒買倒賣?”
施聞欽:“過!”
江羽秋又絞盡腦汁說了七八種犯法經營,施聞欽都在第一時間過了。
江羽秋實在想不出來了,開始懷疑施聞欽沒有好好“聽講”。
“你剛才過的太快了,有些你都沒有認真想,要不要我重新再說一遍,你仔細想想。”
施聞欽原本身體筆直,鬥志昂然,到現在坐姿松散,面色不虞,已經不想跟江羽秋交流了,
他倒在床上,翻身背對着江羽秋,拉過被子蓋上。
江羽秋看着床上的人,“生氣了?”
施聞欽背對着江羽秋,不理人。
江羽秋不是小瞧施聞欽,實在是施聞欽不像一個正經霸總。
誰家正經霸總捆人手法娴熟,還枕下藏刀?
江羽秋戳了戳他的肩,“真生氣了?”
施聞欽腦袋脹痛,肚子還餓,被江羽秋一碰,立刻擡起肩膀把那隻手甩下去,“别……碰我!”
這話說得生氣,但因為結巴,威懾力大打折扣。
“好,我不碰你。”江羽秋也困了,“你從床上下來,我們之前說好的,我睡床,你打地鋪。”
施聞欽動了一下,卻還是沒有看江羽秋。
江羽秋念在他身體不舒服,給他在地上鋪了一床被褥,然後把人趕了下來。
施聞欽倒是沒有說什麼,乖乖躺到了地鋪上。
江羽秋洗漱完,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關燈後,打着哈欠爬上床。
躺在床上沒兩分鐘,江羽秋就徹底睡着了。
施聞欽聽着床上人呼吸逐漸平穩,拍了一下前面的書桌,江羽秋沒有任何反應。
早在醫院的時候,施聞欽就發現江羽秋是一個防備心很低,可以随時進入深層睡眠的人。
施聞欽站起來看着熟睡的人,黑暗讓他的五官模糊不清,高大的身影也完全将江羽秋籠罩。
江羽秋毫無知覺,額前的碎發掃在精緻的眉眼,眼睫蓋在下眼睑,看起來溫和無害,且沒有任何危機意識。
觀察了江羽秋七八秒,施聞欽俯身擠上床。
雖然床闆很硬,但地上更涼,他才不要打地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