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萬,十年就要十萬,還遠遠不夠。”林春尋歎了口氣,把存折收回抽屜。
林春尋自己不識字,吃了虧,她發誓不能再讓她的妹妹重蹈覆轍,深夜一點,林春尋就着床頭櫃的水杯灌下幾顆帕羅西汀。
無論是朝八晚六,還是朝九晚五都與玫瑰酒吧無關,林春尋褪下常服換上這裡的固定服裝。
包廂門沒關好,地闆上的水迹,紅彤彤的像葡萄酒,可空氣中越發濃重的血腥味,說明這根本不是酒。
地上躺着一位少女,烏黑的頭發粘在血泊之中,被迫染成玫瑰色,破碎的酒瓶碎片散落一地,她的臉被鋒利的玻璃劃出無數條血痕,腦門的血管仿佛要爆裂,布滿紅色血絲的白眼珠子恨不得滑出來,她衣不蔽體,裸露的皮膚上,有草莓印,有鞭傷,有煙燙傷的痕迹。
而這場鬧劇的始作俑者翹着二郎腿,挺着啤酒肚,坐在沙發正中,他絲毫不理會旁邊瑟瑟發抖的少女們,手中的煙随意在煙灰罐中掐滅,他吐出一口煙氣,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喂,我這裡出了點小狀況,過來處理一下。”
看着旁邊瑟瑟發抖的新人,林春尋伸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誰都沒有說話,也不敢說話,隻是偷偷交換了一個小心的眼神。
男人上到頂樓,打開奢華的玻璃門,裡面煙霧缭繞,他在複雜的人群中,準确找出自己要找的人。“王哥,502包廂出事了。”王哥一臉不耐煩:“怎麼回事?死人沒?沒死就送去醫院。”
“王哥,沒死,也隻剩一口氣了,你快去看看吧,這包廂的客人可是房地産盧老總介紹來的。”
王哥扔下手中剛發的好牌:“掃興。”“王哥,你可不能走,你走了這牌局四缺一,玩不下去呀。”
“李老闆,今天的場子我作東,别客氣,盡管點,我這有緊事急需處理,失陪了,下次,我一定陪你玩個盡興。”
“王哥,這可是你說的,下次我可不會輕易放你走。”
“好說。”王哥拍了拍盧老闆的肩:“小趙,給盧老闆上幾件新來的靓貨。”“是。”
王哥出了門,表情立馬變得兇狠:“怎麼回事?這介紹來的人,這麼不懂規矩。”
“王哥,這人是玩得過火了些,可人不是還沒死嗎?”
“沒死?幸好沒死,要是真死了,收拾爛攤子就能把我累死,淨會給老子添麻煩,給我把這人拖入黑名單。”
電梯提示音戛然而止,王哥的發牢騷被迫中斷。
擔架從502橫着出來,人沒死,也好不到了哪裡去。
這位少女成了植物人,且沒有蘇醒的可能,一頭烏黑靓麗的長發變成秃頭,她此生都隻能以活死人的身份活下去。
林春尋站在隔離窗外望着她,心生悲涼,她們這種人在這,是沒有選擇的權利的,隻是個任人挑選的商品。
醫院的電子時鐘跳得很快,又到了玫瑰酒吧的上班時間。
“頭,酒吧人員複雜,根本找不到願意配合的人,他們都是千年的狐狸精,設的暗号多變,且沒有規律可遁,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暗号,根本無法進入内部。”
“該死,戚言生氣地罵道。”“頭,我們還查嗎?”
“查,怎麼不查,不把他們查個底朝天,我就不姓戚。”
“鑒于沒有切入點,我們先把手頭上緊要的案件處理了,至于這個,慢慢來,我就不信抓不到他們的把柄,狐狸再狡猾,也有腳滑的時候。”
“是。”“頭,到點了,我們下班吃飯吧。”“吃,你就知道吃,你眼裡能不能裝多點工作。”
“頭,你自己工作狂,也不能要求我在工作上累死累活呀,這工作要想有效率,那就得有良好的休息,這樣才符合養生之道。”
“頭,你真不走啊?那我可要走了。”林暢說完,還真跑沒影。
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不暗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