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起手語說着:“謝謝。”“小夥子,你這話我看懂了,你在說謝謝,老闆我,還是學過幾個手語的。”說完侯勇呲着個大牙,做着不用謝的動作。
“老公你别笑了,像個大傻子,做的手語真難看,還是這帥小夥做得好看,就跟跳手指舞似的,等哪天,咱們也送小迪去學,高低沾點藝術氣息。”
“那感情好,小夥子,你要是有空,可要指導指導我閨女,你在這的單,老闆我,給你打個骨折。”
向陽被他夫妻倆的一逗一捧給逗笑,笑着比起動作。“小夥子,你這句我也看懂了,你在說好,對不對?那我們就說好了。”
向陽心頭暖暖的,朝着豎拇指哥的侯勇點點頭。
“老闆,來碗烏雞湯飯。”“好嘞。”侯勇夫妻去忙活了,向陽回到桌前吃肉,湯尚有餘溫。
無聲的課堂,無聲的上課鈴響起,這節課是官越的美術課。
這群學生很喜歡美術課,因為五彩缤紛的顔色給他們無聲的世界帶來色彩。
圍成一個圈的學生,專心緻緻地在白紙上描畫,他們沒有注意到上位者的審視與偷窺。
巡視一圈後,官越走近向陽,不露聲色地拍了拍他的肩,向陽回頭:“老師,我的畫有什麼問題嗎?”
“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這裡的比例不大對,來,老師幫你改改。”
官越的衣服貼近向陽的衣服,向陽覺得很不舒服,他試圖掙脫官越的手,可官越抓得死緊,手心冒出的熱汗黏黏糊糊的,有些惡心,向陽根本無法專心畫畫。
在向陽難以忍受時,官越溫柔地松開手:“好了,繼續畫吧。”
官越走遠,向陽松了一口氣,剛剛的不舒服好像是錯覺。
官越背光站在角落,眼神狡黠,透露着一股勢在必得。
“小輝,來,吃個雞腿。”“謝謝媽。”向陽打開家門,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着晚飯,他說不出話,沒有人看見他回來,他賭氣地摔上門。
三人被吓了一大跳。“要死啊!那麼用力摔門?”向爸一開口就是罵,他不問,也不知道,乖巧的向陽為什麼要這樣做。
“好了,孩子也餓了,向陽回來了,快過來吃飯。”向陽瞥了一眼桌上的殘羹剩飯,心中苦笑:“等一下就等一下,有這麼難嗎?”
肚子餓得抽筋,向陽顧不上委屈,默默地走進廚房。鍋裡隻剩半碗飯,向陽小心翼翼地勺起,等他出來時,吃飽喝足的三人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向陽聽不見吵鬧的電視聲和他們的歡聲笑語,隻能默不作聲的吃飯。
“向陽,吃完飯把碗碟洗了。”“向陽,向陽。”聽不到回答的向媽,開始暴躁。“媽,你叫那麼大聲幹嗎?哥又聽不見。”
向媽愣了愣,讪讪地笑了笑:“媽,這不是一時忘記了嗎!”
向媽走到飯桌前,拍動飯桌,又指了指碗碟。向陽餘光看見她的動作,點點頭。
廚房裡的洗潔精能沖刷油污,卻洗不幹淨少年受傷的心。
習慣就好,傷會自己愈合,這是向陽無數次受傷後得出的結論,房門緊閉,徹底隔絕外面的喧嚣。
對于像向陽這樣的人來說,文字就是他所說的話,懂手語的人除外。
鬧鐘震動,向陽餓着肚子獨自背上書包出門,樓下有家包子攤,一塊錢兩個的白饅頭,雖然不好吃,但管飽。
又到了上課時間,一堂安靜的課換來一群獲得知識的孩子。
10點08分,走廊外人來人往,官越和沈嘉擦身而過。“老師好。”官越停下腳步,露出标準微笑:“同學,你好。”
“發絲柔軟,皮膚白皙,三庭五眼完美比例。”
班牌上的文字落入官越眼中,他控制不住地勾起嘴角:“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是天賜良機。”
書桌前官越用紅筆劃掉已定目标:“班上,竟然還有這樣一條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