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的眼神裡全是恨意，他死也想不到官越是個披着人皮的畜生。

沈嘉沖過去試圖打官越，可他不是官越的對手，他的雙手被官越死死鎖住。“省點力氣吧，難道你想讓大家看到你的照片和視頻。”

“啊。”沈嘉撕心裂肺的嘶喊沒有重量，他拼了命地叫，也隻能發出啊，咿兩個微弱的音。

沈嘉死死地咬住官越的手臂，他表情猙獰似乎要把官越的肉咬下一塊。

官越不覺得痛，反而一臉享受:“咬吧，如果這讓你好過一點的話。”

沈嘉松嘴狠狠地打了官越一巴掌:“我要報警。”

“哈哈哈，報警，晨光路108号，聽說你和爺爺相依為命，你說…”

“啊。”沈嘉抓起什麼就砸什麼，房間内一片狼藉。

官越走上前輕輕拍了拍沈嘉的臉:“回家去吧，乖孩子。”

沈嘉獨自走在昏暗的街道上，路燈準點亮起，他的影子在光下顯得很黑很黑。

院子裡的燈光亮着。“嘉嘉回來了，補課怎麼補那麼久，餓了吧，爺爺剛熱好的菜，來，趁熱吃。”

沈嘉強忍住眼淚:“好，謝謝爺爺。”長夜漫漫，好像沒有天明的時候，沈嘉縮在床角，淚水一顆接一顆的浸濕枕頭。

“小嘉，你最近總是無精打采的，是不是生病了？”“沒有，小陽，我就是沒有睡好。”向陽盯着沈嘉看，沒有發現有什麼傷:“小嘉，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好，我會的。”

獵人沒有大發慈悲，遊戲也一直沒有結束。

“嘉嘉，你看誰來了？”沈嘉向門口看去，門口的人是惡魔，沈嘉控制不住自己顫抖的身體，他死死地攥緊拳頭，指甲陷入肉裡，疼痛入心，沈嘉才勉強保持冷靜。

“嘉嘉，别愣着，快點給老師倒杯水。”“不用了，沈爺爺，我就是來做個簡單的家訪。”“那怎麼行，我剛買的菜，官老師，你吃了飯再走吧。”

和惡魔同處一片屋檐，空氣都是窒息的，沈嘉就快呼吸不過來。

“為什麼？我已經按你說的做了，你還想要做什麼？你就不能放過我嗎？”說着沈嘉跪在地上磕頭:“求求你了，求求你。”

沈嘉苦苦哀求，官越卻無動于衷:“放過你，可以呀。”

下一秒沈嘉的笑停在臉上。“等我厭了，我就放過你。”

“哈哈哈，沈嘉苦笑。”“是我太天真，像你這樣的惡魔，怎麼會聽懂人的話。”

官越沒有生氣:“罵吧，你也隻有這點本事了。”

沈嘉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被惡魔看中？難道是因為這副皮囊嗎？如果是，那他甯願沒有。

晨光公園。“姐姐。”“弟弟，是你啊，你朋友的病好了嗎？”“好了，謝謝你，姐姐。”

對視的瞬間:“扭曲的畫，顫抖的手。”“弟弟，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願意和姐姐說說嗎？”

對上遊憶意關心的眼神，沈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啊，沈嘉邊叫邊哭。”遊憶意拿紙巾擦掉他的眼淚。

“姐姐，我好痛苦呀。”“姐姐，知道。”遊憶意沒有說謊，她真的知道，她看出來了，但她不知道是什麼讓一個活潑開朗的少年變成現在這樣？明明，明明才過了短短兩個半月而已呀，為什麼有病的人又多了一個，遊憶意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大哭了一場，沈嘉的眼睛紅腫，但他還沒有徹底回神，一抽一抽的抽泣。

“弟弟，喝杯熱水吧。”“啊。”沈嘉非常激動地揮掉遊憶意手中的水。

水杯掉地，水灑了一地，遊憶意顧不上被潑濕的裙擺:“别怕，不喝，我們不喝。”

沈嘉恢複冷靜:“姐姐，對不起。”遊憶意摸了摸沈嘉的頭:沒關系，姐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姐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問吧，姐姐一定為你解答。”

“姐姐，你說長得漂亮是一種罪嗎？”遊憶意愣了幾秒:“弟弟，為什麼這樣問？是什麼讓你産生了這樣的疑問？漂亮是一種罪嗎？我可以告訴你，不是的。”

“如果有人跟你說了什麼，或者對你做了什麼？那不是漂亮的錯，而是那些人的錯，他們的心肮髒，行為也肮髒，他們做了錯事，從來不會反思，為了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他們就會把罪責推給别人，就算不是漂亮也是其他的，比如太聰明，太有錢，太幸福，這都是他們給自己找的理由。”

“你不要相信他們的鬼話，漂亮不是錯，更不是罪，他們試圖給你洗腦，他們想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你不要記住他們的诋毀，你要記得漂亮是上天給你的祝福。”

沈嘉通紅的雙眼又開始流淚:“姐姐，如果做不到，忘記怎麼辦？”“做不到忘記，我們也要學會淡忘，如果真的忘記不了，也無法淡忘，那你就要牢牢記住一件事。”

“什麼事？”遊憶意再一次替沈嘉擦掉眼淚:“漂亮是你的優點，而以漂亮來攻擊你的——是罪人，永遠也不要内耗自己，誰欺負你，我們就要反擊回去，就算弄得魚死網破，也絕不讓加害者得意，記住了嗎？”

沈嘉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姐姐，我記住了。”遊憶意拍了拍沈嘉的後背:“弟弟，遇到事情不要一個人藏在心裡，我随時都在這裡，你随時都可以來找我，不開心了就來找我，知道嗎？”沈嘉點點頭:“嗯。”

遊憶意目送着沈嘉離開，但她的心揪着揪着的，她還是放心不下。“明天，去拜拜神吧。”

“這是什麼？錄音筆？沈嘉，你長本事了，你以為這樣就能對付我，你做夢。”

錄音筆被官越扔在地上，零件四分五裂，散落一地，就算這樣，官越還是覺得不解氣，他走過去，用腳使勁地碾，直到出氣為止。

沈嘉見狀想跑出去，卻被怒氣上頭的官越拽回來，沈嘉摔在地面，官越擋在門口，像一座無法挪動的山:“想跑，沒那麼容易。”沈嘉的希望破滅，他再一次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小陽，我先走了。”“小嘉，這道題我很快就做完了，你等等我。”“我急，你讓我先走吧。”“好吧，你先走。”臨走前沈嘉回頭看了向陽一眼。

天台的門沒有關，沈嘉站在高樓往下看，下面的人都像螞蟻一樣小。

“爺爺，小陽，姐姐，對不起。”砰的一聲巨響，滿地血花綻放。所有人都是聾啞人，沒有人能聽見死亡的聲音，除了老師與樓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