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不聽話,你自尋死路,官越眼鏡下的那張臉面目猙獰,他恨不得把雕塑的脖子掐斷,讓完美的作品頭身分離。”
眼鏡滑落,官越像是突然清醒,他伸手扶正眼鏡:“完美的作品,可不能有瑕疵,這次就放過你。”
雕塑不是人,受到緻命傷害的脖子上沒有一絲受傷的痕迹,依舊潔白無瑕。
看林暢垂頭喪氣的回來,戚言問道:“沒找到官越的馬腳?”“哈哈哈,沈山捧腹大笑。”“沈山,你還有臉笑,抓不到官越的尾巴就算了,還要被他耍。”
戚言闆着臉:“怎麼回事?”“頭,這官越八成是屬窩蜂煤的,幾百個黑心眼子。”
“沈山,你說說怎麼回事?”“戚隊,就是我們被他發現了,然後,又被他坑了。”
“行了,先别跟了。”“頭,不跟怎麼行,難道就這樣放他逍遙法外嗎?”
“他有了防備,現在跟他也找不到什麼證據,讓其他人注意他的動向,我們去找其他證人。”
“證人?頭,沈嘉已經死了,哪裡還有證人?”
“林暢,我們合理懷疑還有其他受害者,你看看你之前查他的簡曆。”“頭,我明白了。”
車窗映照着戚言那張嚴肅的臉,大車飛速駛過擋住陽光,戚言的臉也随之陰沉模糊。
綠燈過,陽光穿過鏡子,反射出刺眼的光,遊憶意挪動身子,拿起唇釉,鮮紅的顔色染上雙唇,水潤又緻命。
“叮咚,向日葵群彈出一條消息。”“意義姐,你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好,請查看郵箱。”
擁擠的小巷裡,風吹動白色襯衫,高跟鞋的聲音回蕩在路的盡頭。
“走,我們這不歡迎你。”大門重重關上,遊憶意被人拒之門外。
敲門聲再次響起。“滾。”這是遊憶意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在這裡,遊憶意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真相,時間不等人,遊憶意沒有逗留,而是馬不停蹄地前往下一個地點。
下一站,設施完善的小區。“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想要毀了我的兒子嗎?家醜不可外揚,發生這種事情他已經夠痛苦的了,你非要往傷口上撒把鹽是嗎?算我求你,你别多管閑事,行嗎?”
遊憶意知道自己在強人所難,可她想破頭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卑的永遠是受害者,痛苦的永遠是受害者,付出代價的還是受害者,痛苦之所以是痛苦,是因為痛苦忘不掉,它刻在人的心裡,隻要心髒跳動,就會刺穿身體流出血來。
“難道你不想讓欺負你兒子的人付出代價嗎?造成他痛苦的人在大魚大肉時,你的兒子在做什麼?他在步步高升,你的兒子卻被毀了一生,你問他真的甘心嗎?”
“不甘心又能怎樣?甘心,不甘心的,根本不重要,我的兒子不需要你來假好心。”
遊憶意又一次被人趕出門,可她真的好不甘心。
“姐姐,你等一下。”“小弟弟,你有什麼事嗎?”
“姐姐,沒有用的,他們收了錢,這是我哥哥讓我給你的。”
遊憶意很少哭,可看着自己手中的記事本,她哭了。
在踏出小區的最後一秒,遊憶意看了一眼高樓,高樓的防盜網上有一張臉和一雙手。
同一處路口,兩人迎面相撞。“遊小姐,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戚隊長,你為什麼在這裡,我就為什麼在這裡,一起吧。”“好。”
戚言不會問遊憶意為什麼來,也不會管她為什麼來,畢竟目的一樣的話,多一個人也是好的,起碼有個伴。
“别敲了,這一家早就搬走了。”“阿姨,那你知道他們搬去哪裡了嗎?”“不知道,但他們家還有一個人在這裡。”
聖山精神病醫院。遊憶意和戚言站在門口,卻遲遲不敢進去。
精神病人不都是瘋子,他們有的很安靜,在護士的指引下,遊憶意找到了自己要找的那個男孩,他很乖,隻是眼睛呆滞無神,好像看不見旁邊的人。
他現在是個病人,還是個精神病人,可他看起來才十幾歲。
男孩突然抓住遊憶意的手:“媽媽,你是來接我的嗎?”遊憶意還沒回答,護士上前拉開男孩的手:“小光,她不是你媽媽,你認錯人了。”
“不,你是壞人,你騙我,我要媽媽,我要媽媽。”男孩瘋一樣的捶打護士。
“小光,乖,媽媽是來帶你回家的。”男孩停下打人的動作:“我就知道媽媽不會不要我的。”
一通鬧騰,男孩小光安心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