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路邊撿了根樹枝,“它真好看”,于是就這麼拿着帶回了家。
嬴昭瑤回了自己的卧室,她太困了,轉身的時候,招呼了一下自己的便宜弟弟,“你來我這邊睡吧,地方也不大。”
不知道是在說弟弟占地不大,還是在說卧室不大。
子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小跑過去,和衣衫褴褛的姬良擦肩而過隻留下了一句。
“算你有用。”
姬良腦袋上幾乎要冒出井字,被他強大的内心掩蓋在了平靜無波的面容下。
星期五什麼也沒說,隻帶着人回了房間。
一夜無眠,兩間屋子都安靜的可以。
嬴昭瑤睡醒更是神清氣爽,她在夢裡隐約夢到了一點疑似是這個身體小時候的事情。
好像是和母親的嬉戲玩耍,在夢裡,她……
有一個大父?爺爺?
在她還想回憶起别的關于夢境的内容的時候,便宜弟弟的聲音把她拉回了現實。
“你要走了?太好了,現在就出發吧!”
一聽就是對姬良說的,嬴昭瑤趕緊出去看看。
背着個包袱的姬良,此時換了一身幹淨但是明顯不如昨天那件衣服看起來精緻的粗布衣裳,在嬴昭瑤出來的時候,目光像是貓貓看到獵物一樣追随了過來,又或者是狐狸?
嬴昭瑤感覺自己看到了他眼神轉變的樣子,但是再仔細看,又是文弱書生的做派了。
“女公子,我今日就要離開,走之前想和您私下聊兩句,不知道可不可以。”
姬良的動作神态,像極了一位正在申請學術交流的學子。
嬴昭瑤不知道對方要和自己聊什麼,但是她現在可不是穿越之前的自己,她有的是力氣和手段,摸了摸被藏在袖口的葉子,又安撫住了弟弟,帶着姬良往旁邊走去。
地方還不錯,能夠站在這兒眺望底下的村莊,視力好的能夠看到人來人往的模樣,具體的表情自然是看不見的。
姬良不清楚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涉嫌把自己的情報分享給項家那些瘋狗,但是他清楚,這人不一般。
要說昨晚姬良敲門之前都在想,離開的時候給他們下點絆子,進了房間就沒有這個想法了。
一進房間,那沉默寡言的星期五直接就旁若無人地上了房梁,唯一一張床留給了他睡覺。
這種不走尋常路的睡眠方式,讓姬良想到了遊俠、暗衛、殺手……
一夜輾轉反側,姬良幾乎是認定了眼前的少女不一般。
“嗯?想要和我聊什麼?”嬴昭瑤吹了一分鐘的風,姬良也沒開口,她隻好主動出擊。
早聊完早結束,她還想吃早飯呢。
“女公子在這山野間,住得可習慣?”姬良已認定這人并非等閑。
他跟着那星期五早起,用來砍柴,做飯的兩把刀,是難得好用的鐵器。
這說明什麼?這女公子手上還掌握了一條礦脈!要不怎麼能在金石玉鐵都被暴秦限制的情況下,拿出這樣品相優良的匕首?
這樣的人,因為暴秦不得不龜縮在這荒山野嶺,甚至山腳下的村子都會有秦兵去搜查。
一定很不滿吧。
嬴昭瑤不知道姬良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她想了想,“還行啊,雖然這裡生活水平有點差,但是這樣的田園風光以前可沒有見過,我幻想這樣的種田生活好久了,以為是夢裡才會實現的。”
在姬良的耳朵裡,自動轉化成了“暴秦讓我從奢靡生活淪落到荒山,現在為了在别人面前維持尊嚴,還不得不最硬”。
“我知道了。”
嗯?你知道什麼了?
嬴昭瑤一愣,還沒說什麼呢,姬良的第二個問題接踵而至。
“君王無道,就應該受苦嗎?”這個問題相當直白了。
嬴昭瑤聞言詫異地看向了他,“你怎麼會這麼想?百姓自然不應該就這麼受苦啊。”
“那又能如何呢?”姬良第一次聽到“百姓”,這和他自己對抗暴秦的想法都不同,所有人都是為了自己,六國滅了,他們這些舊貴族也沒了過去的待遇。
他想着滅國之仇,項家那些估計做着擁護新楚帝的夢吧。
百姓,姬良看着眼前的女公子,似乎能夠猜得到她或者她的家人帶着她避世的原因了。
嬴昭瑤不明白,怎麼這個人聊着聊着,還能一下子像是開了美顔一樣?
相當明顯,聽到“百姓”兩個字,他激動地像是要當場說出“王侯将相,能有種乎”了!
姬良沒有說,他隻是習慣了,展現自己的價值。
對想要錢财的人提供金銀,對想要權勢的人提供手腕。
面對嬴昭瑤,他反而有點束手無策了,理想主義者實在難辦。
“我明白了。”
姬良點了點頭。
你究竟明白了什麼?
嬴昭瑤相當搞不懂了,男人心海底針,但是也不能毫無規律可言吧。
“既然這樣,那我會給你帶來你想要的答案。”說完這句,姬良就這麼包袱款款下山去了。
究竟怎麼了?
謎語人能不能自己單獨一個聊天頻道啊?
嬴昭瑤自認為自己是個普通人,上輩子也沒有什麼天才之名,所以應對姬良這樣的普通人,她選擇——
不理。
要是真的很重要,以後肯定會有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