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不變應萬變,才是普通人能夠用的辦法。
姬良就這麼走了,最開心的就是子嬰,終于沒有人和他搶姐姐的好感了。
而且,姐姐之前昏昏沉沉,現在清醒了,他獨占清醒的姐姐!
“既然這樣,你把你的床鋪搬回去嗷。”能一個人睡,嬴昭瑤是不會舍棄自己的私人空間的,她的話音剛落,子嬰就從嘻嘻轉變為不嘻嘻了,還沒等他開始嘗試撒嬌,嬴昭瑤就布置了任務。
“我們在這兒閑着也是閑着,不如趁着現在還可以種點東西,開墾一下小院的地吧。”
嬴昭瑤還真的想要種地。
“好!”子嬰無條件支持。
他沒有問為什麼不想辦法聯系鹹陽,隻看現在的狀态,他們倆帶着一個暗衛,太過危險,不如等着爹爹他們找過來。
于是在姬良努力“證明自己可以成為盟友”的時候,嬴昭瑤她們這裡則是開始了平淡種田生活。
“種田要先開墾,至少要松土吧,裡面有土塊、石塊可不行,會耽誤種子萌發的!”感興趣的嬴昭瑤成了三人裡最了解的那一位。
“隻有長出來的才配被我們養大!”子嬰的話中二得很,也是給嬴昭瑤逗笑了。
“我們和田地裡的種子是合作關系,幫助它們從地裡更好地長出來,才是我們要做的事情。”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他們一點點從開墾到播種、澆水、施肥,差不多花了十天。
這十天也是一次次的往山底下跑,缺了什麼就和山下的交易。
靠山吃山,用這山上能夠輕易獲得的東西來換取一些他們短期内自己制作不出來的東西。
比如現成的鍋碗瓢盆、鋤頭鐮刀這些。
有些很破舊,有些很新,不過嬴昭瑤他們也不是買下來,而是租借,所以農戶們都很願意。
隻不過……
底下的村子。
“大人,查過了,沒有外來的人。”
“再查,前段時間項家的人就從這邊走的,聽說那個舊韓的張良也是,這裡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一夥人光明正大的在村子裡東奔西跑,頂着兇神惡煞的臉問這問那,還什麼都沒問出來。
要是姬良在這,他能認出來這批張牙舞爪的人,是舊齊的,齊國有兩位王子蟄伏意圖起兵,在這兒的是在謠傳中比較冷靜的一位。
至于現在這皺着眉瞪着眼,像是下一秒就要開始噴火的姿态,究竟傳說中的冷靜沾不沾邊,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僅不夠冷靜,而且缺乏耐心的舊齊公子,一會兒就離開了這個村子。
他們中途停留也是投機,目的地是去會稽郡,找項家。
要起兵,錢得有,最主要的還是,有腦子,有人,項家有人,武将多才打得起仗。
在這夥莫名其妙的人走掉之後,村子的土著還沒放心,就又來了一個人,單槍匹馬,看起來兇神惡煞。
“要不要和姐姐說一下?”姐姐稱呼的是嬴昭瑤。
“不要惹麻煩。”被大人拒絕了。
等到了人過來的時候,大家沉默了。
原來不僅僅是一個人,背上還背着一個。
看起來也就十幾歲的少男,瘦弱的肩膀上綁着幾根布條子,把他和身後的老母親嚴嚴實實地綁在一起。
母親年邁,兒子瘦弱,孤兒寡母的走在這鄉野間的小道上,臉上甚至還有新傷,不知道是被樹枝藤條,還是被刀劍劃出來的傷痕,血滴滴答答地從臉上往下滴落,看起來滲人極了。
“造孽哦。”有人感歎。
這年頭,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先不說大秦剛剛統一,有一些不服管教的舊貴族們還在鄉野城鎮間肆虐,他們這些老百姓深受其擾。
至于徭役和兵役這些,大家倒是已經司空見慣了,甚至大秦律法嚴苛都是好事,至少那種仗勢欺人的收糧官少了很多,不敢了。
所以,這種背着老娘出來的少男……
造孽,太造孽了。
“小公子,去哪裡啊?要喝口水嗎?”有人不認系,攔住了人,想着給點水喝也是好的。
那人搖頭,“找個落腳的地方,有人在追我,不是官兵,但也不能連累你們。”
還挺好心。
又是一陣沉默,大家讓出了路,沒有指路山上就有人,又各自忙活。
都還得活下去。
次日。
一大早起來忙活種田的赢家人,意外發現自己多了個鄰居。
旁邊簡易樹枝藤條搭起來了一個擋風口,現在還有一個少年在繼續搭建着房屋。
穿得是背心款式,露在外面的肩膀還有陳年舊傷,胳膊瘦弱但又有隐約的肌肉線條,來來回回地搬運着木頭,有一些是他們之前砍下來不用的木頭,也被這少年撿了回去,比對大小,看起來要做個屋子。
嬴昭瑤站在上風口,看着下面的一舉一動。
“要不要趕走啊,姐?”子嬰看不爽任何出現在他姐周圍的人,哪怕還沒認識。
“不了吧,大家都不容易。”嬴昭瑤琢磨着,都是野人,她也沒有這個山的所有權。
“相安無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交集。”
話到底是說早了,沒過多久,雙方就有了交集。
因為……
那男孩的老母親竟然意外地會種田!吊打他們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