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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凜冬鎮(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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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失傳的語言由他的嗓音來複述,孤零零落在冰雪間,格外顯出厚重與空茫并存的曆史感。

“是的,很準确。”老闆娘像是抛下了很多防備,不再掩飾,她訝異地看應長生一眼,微笑道:“這是從前北地的語言,嗯…在從前的地理定義裡,北地指的是北大陸上端一角,而斯内芙洛德,是北地的女神,祂掌握冰雪。那時候超凡還不叫做超凡,叫做魔法。”

六神降臨後,像斯内芙洛德這樣無聲無息消失,徹底在曆史上被抹殺的神靈還有很多,哪怕是圖蘭朵從小接受着最最優越的文史教育,也對這方面幾無了解。隻有天不夜資深的曆史愛好者,才會冒着被六神教會追殺的巨大風險,在大陸的邊邊角角裡尋找一些可能的蛛絲馬迹,重新編撰。

圖蘭朵曾經對這種行為表示過不理解,後來鎮律開解她:“即使不去複原從前神靈的曆史,他們、包括我們,還是會被六神教會追殺。”

于是圖蘭朵釋懷了。

“古代西方将超越常人的特異能力定義為魔法,原理大概是溝通自然,運用元素。”

老闆娘表現出來的,遠遠超出一個困于凜冬鎮的中年女人的認知範圍,而鎮律很自然地接話,他總能見怪不怪,仿佛朋友間談天說地,“古東方大差不差,他們看中的天賦、根骨——一個古東方的特有詞語,無非是代表着人和天地的親善程度——又是一些偏東方化的說法。當時能夠達到什麼等級,取決于人和自然天地溝通的程度,古東方沒有特定的神靈,如果運用他們的理論,譬如斯内芙洛德,他們會認為她是在冰雪這一方面上當時的最高造詣者。”

圖蘭朵微微側目。

天不夜的成員大多對于古代史有超越常人的興趣,不乏能對古東方泛泛而談者,甚至他們的用語也會帶有一些古東方化的元素。

天不夜也不問來曆。

但是一個人的存在不可能毫無痕迹,有時候,他的存在本身就在暗示着他的來曆。

比如鎮律和應長生東方化的長相,他們對古東方超乎尋常的了解。

也比如圖蘭朵對死亡的執着。

“等後來六神降臨,将魔法、修行賦予新的名稱——超凡,人與自然天地的溝通間,多了第三方新的媒介——神靈。同時,古代東西方多樣的魔法元素、修行法則被歸類、歸入六條規則支柱,不再具象化,更加直指本質,現在就不會有一位司掌冰雪的神靈。拿憤怒君王舉例,教義、贊歌中常将祂與火焰、憤怒、力量、統治、恐懼一系列詞語聯系在一起,我們中間也有争論,但我個人認為,祂的規則本質是力量。”

鎮律邊走邊聊,毫不在意前面的紅披風般。

終于,披風帶領他們走到幾人已非常熟悉的目的地,每個人心裡都有猜測。

那尊灰白的石教堂,此刻沒有那麼多莫名的壁畫與文字,拱窗反射出裡面燭火,又沐浴外面星光,浮雕上女性的裙擺随着夜風高高揚起,顯得非常甯靜。

然而在幾人的眼中,即使是圖蘭朵,也能夠看見鋪天蓋地的,未來會一直籠罩凜冬鎮幾百年從未散去的濃霧。

老闆娘歎息一聲,她習慣于微笑,從不露骨,這仿佛是她最激烈的情感表達:“凜冬鎮從前是斯内芙洛德的故鄉,地處偏遠,卻不偏僻;氣候寒冷,卻不孤立。一年四季,常有商貿往來,與慕名的信徒遊人。”

言談間,紅披風底下的凸起越發漲大,它們密密地擠在紅披風底下不露真面目,像無數叢生的閉口,一點點飛速鼓起變大,将披風無限撐開,越發虛無,顔色不減,像一攤巨大的,潑在凜冬鎮上空的血。

也許是她躲過一次君王的惡意,又也許因為這僅僅是個影像記載,圖蘭朵拿眼角餘光瞄着邊邊角角,血脈裡的力量使得她未受很大影響:“那些迷霧的來源并不是憤怒君王,而是深淵?!”

“你會發現凜冬鎮有些元素不屬于憤怒君王的權柄。”

鎮律沒有正面答複她,“徹底的統治、以恐懼來統治,确實是祂一貫風格。然而以最恐懼方式死去的詛咒,多少帶有些行刑者的風格,盡管在細分之下應當屬于憤怒君王,因為另一邊更傾向于崇拜死亡。更不用說時間線的重複輪回,那是永恒賢者的範疇。”

他談論這些的時候,口吻熟稔的如同談論老朋友。

圖蘭朵下意識攥緊弓柄,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做,但是這些文字讓她背後發毛,使得她以為自己下一刻就要淌進深淵:“六神向來标榜自己來源于天空之上的天空,宇宙之上的宇宙。祂們降臨之地,即是祂們所在之都。”

世界分為三層,由上到下依次是天空、陸地與海洋、以及深淵。

沒錯,凜冬鎮臨近着深淵的入口之一,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直上直下,也不是平坦一片。

這是個扭曲的世界。

鎮律溫和地凝視着她。

圖蘭朵蓦地察覺鎮律和應長生很像,他們都走得太遠,又知道的太多。

應長生知道很多,所以他愈加無畏;而鎮律知道很多,所以他愈加寬容。

但這不是人性,恰恰相反,這背離了人性。

“有一句傳言,說世界正面的一切,指以大陸為地平線以上的一切,以另一種形式,在世界的負面深淵存在着。脫離六神教會,研究非凡的學者認為深淵的性質像一面鏡子。我很認可他們的說法,并且在此基礎上認為深淵是一面充滿惡意的鏡子。”

圖蘭朵猛地擡頭,這幾天裡她越來越白袍牧師化,動不動就擡頭甩頭,她不可思議道:“所以凜冬鎮的厄運不止來自于憤怒君王,也來自于深淵?!”

深淵、宇宙、六神……誰是起源,誰又是鏡像?

廣場上冰花粉碎,潔白的女神像四分五裂。

“教義中,憤怒君王在781年寒冬,從宇宙降臨無序之都。實際上……”

她雙眼失神地盯着教堂浮雕,石屑從浮雕上掉落,女性的長裙輪廓逐漸模糊,模糊成一領披風,“憤怒君王自深淵而來,于781年的寒冬,抵達凜冬鎮…”

她肩上微涼,再次被強硬的力道扯開,圖蘭朵會意,轉身調換位置之際,看見應長生頰上血月欲滴,襯得他肌膚薄得像層瓷,眼角被睫毛打出濃重陰影,瞳光冷硬地像一處傾瀉,素白的臉與頭發驚心動魄。

圖蘭朵順着應長生瞳光看去。

教堂對面,墓地盡頭,披着鮮紅披風的身影轉來。

披風在他身後密密麻麻蛹動,身影的正面是張中年男性腮幫比額頭寬的赤紅方臉。

牧師的臉。

牧師引誘他們的陷阱,應長生進入教堂來的靜默——

圖蘭朵明白了他在等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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