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瞞許久的秘密就這樣被驟然揭了開來,且還是那種不能見光的隐秘心思,且不說楊婵本來面皮就薄,便是挖掘出她秘密的那人是她視之為親女的沉香這一點,便足以令她無法接受。
眼見沉香的眼神仍沒從信上離開,楊婵一時間當真是又羞又氣,不想在小輩面前堕了威儀的心思與惶恐秘密被戳穿的心思摻雜在一起,促使她當即伸出手去奪信,邊奪邊口中喝道:“沉香,把信還我!”
“哎呀娘親不要這麼害羞嘛,讓女兒看看您珍藏這麼久都舍不得讓我瞧一瞧的究竟是什麼,萬一有什麼事,也好給您出出主意嘛。”
沉香一邊躲避着她的追責,一邊一目十行地極快速地看完了整封信。怎麼說呢,她雖是草木之身,心卻一點也不木頭,這信上内容雖然平平無奇,但字裡行間的關心與溫情,即便是她這個局外人都瞧得分明。偏生這寫信之人與讀信之人好像都沒注意到這一點……
該不該告訴楊婵,信中那人或許并非全然無情呢?
沉香正遲疑着,一時不察,手中信便被楊婵劈手奪走,動作極快地放回匣子裡,重新落了鎖。看楊婵的表情,仿佛塵封的不隻信件,還有她那顆随“情郎”遊蕩在外多年無處安放的心。
怎麼看着仿佛是要斷情呢……既然如此,那她還說不說?
啧,為了娘親好,她還是不要說了吧,免得楊婵得知真相後反而徒增傷感。
沉香撇撇嘴,跟着恢複了正常模樣的楊婵落了座,提起桌上的茶壺為二人各自倒了杯茶,才笑吟吟道:“娘親不問問我此行如何?”
這還用問麼,以沉香的鬼靈精,不把那人整得哭爹喊娘大概都是偶發善心了吧。不過,想起那個惹人心煩的無禮書生,楊婵也着實開心不起來,試問誰能對亵渎神靈的庸碌之輩生出好感來?
她有些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卻又很快舒展開來,淡淡道:“這次又是哪裡,東海之濱,還是極北之地?”
“哼,這兩個地方都是便宜他了。好吧我不瞞娘親了,我這次呀,将那個讨厭的書生扔到了西涼女國,他不是慣愛觊觎美色麼,那就把他扔進女人堆裡讓他貪戀個夠。不過依女兒國人的性子,恐怕那個叫劉彥昌的,到死都出不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