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年前,常青神樹被衆人推倒瓜分;三千年前衆人所擁有的常青神樹全部枯化消失;直到一千年前,逍遙道人聞琅飛升成仙,留下神木弓鎮靈。
千年來,無數人四處搜尋,卻不得蹤迹。
八年前,卻重出于世,傳聞目前它在蓬萊四大長老之一的周經寒手中。
可惜,三年前他也與其大弟子楚掬月消失不見,小弟子聞弱衣也是不知所蹤。
……
如今九州修士以昆侖仙山、不周山、蓬萊仙山三座仙山為主,另外分散着大小不一的宗門及國家。
練青宗。
“铮。”一柄青銅古劍被快速拔出、合上,伴随而來的劍光斬向透明屏障,劃出陣陣漣漪。
如此之勢,卻沒有破除這一方結界。
那是一名黑衣女子,若是在場有見過她的,必然能認出此人就是那位蓬萊長老不見的小弟子——聞弱衣。
聞弱衣穿着白色内衫,勁瘦好看的腰被素白的寬帶所束,外搭一身黑色外袍,腰間挂着一隻青色箭頭,下方墜着同色流蘇,為素色的衣衫平添一抹亮色。
黑色發帶露出一角,餘下看不見的與披在背上的大半黑發混在一起。
此女神色淡淡,不置一詞,她收好長劍,左手平放,手心朝上,手中瞬息間出現一把弓,她看着這物,眉眼之間似乎浮現出點點笑意,冷淡被沖散了不少。
結界的另一面不遠處站着大批練青宗弟子,叽叽喳喳讨論個不停。
“這位師妹當真是堅持不懈,三年過來,已揮了一千多劍,依舊不曾破開宗主所設的結界。”
“确實。”一人贊同道,又補充說:“還拿的是咱們宗主的練青劍。”
“雖說如此,但今日好像有所不同,你看她拿的那隻弓沒,沒準可以。”又有人插話進來。
當然,這隻是一個玩笑話。
但說的那人卻不是這樣想的。
另外兩位對視一眼,又看向那人,他的神色極為認真,不似玩笑,于是不約而同地回答:“那可真是一把好‘弓’啊。”
此話說的違心,意味深長,認真之人後知後覺,不免幹笑幾下。
話雖這般說,但此弓模樣着實當不上“好弓”之稱。
隻見此物是以木制成,弓身幹裂,一副欲斷不斷的模樣。純純就是一截枯木做的,可見器師對這弓的“重視”。
弟子們盯着那方,有人突然出聲:“有弓無箭,何以能使?”
沒有人解答他的疑惑,他們的精力都集中在聞弱衣身上。
下一刻,她就以行動回應了這個問題。
聞弱衣拉開弓,眼神平淡無波地望着前方,一隻以靈力幻化而成的白色箭矢緩緩凝聚,倏忽間,聞弱衣放開,隻見那箭矢穿過結界,随後這片透明屏障便以潰散之勢結束了生命。
他們頓時一片寂靜,瞬間又吵鬧起來了。
“我天,還真讓她成功了,這位師妹太厲害了吧!”
“老天爺,這不公平,憑什麼我用上好材料煉制的鐵錘都破不了這結界,這破弓憑什麼?”
之前那兩人已石化在當場,張着大大的嘴巴合不上。
有人在哀嚎,咆哮,羨慕……有一人喃喃低語:“靈力化的箭矢……”
她旁邊的好友聽見後用手肘輕頂了她一下,說:“不是采采,你的關注點怎麼在這兒?她破了結界诶,結界。”
“雖然我們宗隻是一個小宗,但宗主實力不錯,結界更是九州一流,沒幾個人能解。”
希采垂下目光,看着自己布滿繭子的雙手,沒有回應,她就站在其中,無形地隔開周圍的喧嚣。
她的好友應是習慣了,沒想得到回答,轉頭與别人聊起來了,但會伸出一隻手抓着希采衣袖。
“不得了了,這師妹年歲看着好小……老天爺,這世上有一個天賦異禀的師妹,為什麼不能多一個無敵的我?”
他想不明白,他們也想不明白。
希采總是與人們格格不入,她緊緊盯着那邊。眼中充滿複雜情緒。
努力在天賦面前不值一提嗎?
此時,聞弱衣低眸看向手中的弓開口:“小花,我們該去和師兄道别了。”
小花微微抖動,似在回應。
彼時聞弱衣消失不見,餘下弟子繼續說。
“對了,對了,你們有人注意到那位師妹拉開弓時開出的一朵白色小花沒?。”
“白色小花?"有人疑惑,腦袋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來了,連忙搶答:"對對對,有白色小花。”
聞弱衣開弓之時,手上方的弓蓦然綻放了一朵白色小花,看不出品種,卻是枯木逢春之象,神奇至極。
有人未曾注意,于是望向聞弱衣所站之地,哪裡還有個什麼人?正想四處找找,卻被其他弟子所講的故事吸引,沒有再想。
主人公早就走了,看戲的人自然不會停留許久。
另一處,幽若林。
聞弱衣端坐在桌邊,對面是一位月白長袍的男子。
“師兄,我來向你辭别。”
男子默默聽她講完,說:“好。”話落,又想起了什麼,便接着說:“此去萬事多保重。”他極為認真地囑咐。
“好。”
聞弱衣将練青劍還給男子,随後向他道謝,他擺擺手,一笑,說:“不必謝我,本就是你師姐所托。若真要謝我,不如……拿靈石補上吧。”
聞弱衣靜默一刻,她就知道師兄正經不了多久。但她還是伸手拿了,師兄也不客氣,收進袋裡了。
“這樣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