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香普站在狹窄的巷口,遮住了一部分背後昏暗的燈光。
這就是上天的指引吧。
她想。
看着被陰影籠罩着的男人,有些虛弱的倚靠在那裡,胸口起伏着,手捂着腰側,地上有血迹。
男人在她踏進巷子的第一步就警惕起來了。
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是她猜,他一定第一時間就審視着她,判斷着她身上所能透露出的信息。
緊繃的身體,停滞了一瞬的呼吸,另一隻手在暗處,應該已經緊緊握住了武器吧……
好像受傷以後炸毛呲牙哈氣試圖吓退人的貓咪。
“你好像受傷了,需要幫忙嗎?”用溫柔安撫、帶着些許緊張的語氣問出這句話,松田香普一步步靠近着他。
對方似乎已經判斷出她隻是個毫無武力的普通人,并沒有立刻制止她的動作,她就當做他默認了。
走近蹲下才發現,這個男人長着一張俊美的臉,淺金色的頭發沾惹着灰塵,有幾縷粘在臉旁,紫灰色的眼睛依舊警惕地盯着她。
這就是上天的指引啊。
“别緊張,我隻是想幫你。”多麼好看的一張臉呀。她心疼地看着他,伸出手——
被猛地扣住手腕按住,兩人身位調換了一過,背撞在牆上,腰間被一個冰冷的硬物抵住。
哎呀,被應激的小貓撓了。
“感謝這位小姐的大發善心。”男人冷冷地說道,“或許你該知道這種天真的善意會讓自己喪命。”
“我,我……”松田香普眼中醞釀出淚花,顫抖着說不出話。
看着面前過分美麗還有幾分眼熟的女孩,她瑟瑟發抖,眼眶發紅,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降谷零還是動了恻隐之心。
根據他的判斷,這個女孩并不是和這次任務或者組織有關系的人,應該隻是個善心過剩的路人。
就當是給對方一個教訓吧。
“善良的小姐,給你個忠告,下次遇到來路不明的人不要随便散發你多餘的善心。”
降谷零想把她趕走,他不想把普通人卷進組織的事來。但是松田香普可不想放過他,這種身份不簡單的極品帥哥,錯過了這一次以後再見的可能性可不大了。
“但是你受傷了,我不可能看着有人在我面前受傷無動于衷啊。”那當然,誰能對戰損帥哥無動于衷?柳下惠嗎?
降谷零:……
半夜、小巷子、來曆不明的危險男性,正常人都會避而遠之的吧?這女孩沒有、哪怕一點點該有的警惕心嗎?
怎麼仿佛看到了對方身上散發着聖光,長着潔白翅膀的天使在對他招手,是失血過多産生幻覺了嗎?
“前面不遠有個酒店,我送你去那裡吧,你可以先穿我的外套。”
不是應該先說要送他去醫院嗎?雖然他看上去很虛弱,但畢竟也是一個比她高壯的成年男性,孤男寡女大半夜去酒店真的沒問題嗎?還有連他衣服上沾染了血迹都想到了……
女孩的發言過于“善解人意”了,這到底是誰家孩子沒看好半夜跑出來濟世救人了……過于沒有防備心了吧?
他不好說到底是她待在他身邊更安全點,還是讓對方一個人回家更安全了。
萬一對方再遇到剛才任務中受傷的其他人又大發善心、或者遇到别的不安定因素……
松田香普将外套脫下來遞給對方,正好走之前順手拿的是哥哥的衣服,不然她的衣服他肯定穿不下。想到那個滑稽的場景,她偷偷在心裡笑着。
被兇巴巴地瞪了一眼警告:“别做多餘的事情。”
像小貓兇人,好可愛呀。
……
雖然但是。
也沒告訴他是情侶酒店啊。
降谷零坐在地上,衣服撩到胸口。松田香普跪坐在旁邊,黑色的長卷發披散在地上。
幫他包紮。
至于為什麼在地上而不是沙發或者床上?
哈哈,他不知道是帶着一個看上去柔弱可欺的女孩在那張粉紅色的、一坐上去就開始詭異震動的床上包紮好一點,還是在那個布滿奇形怪狀的觸手還帶着鐐铐的沙發椅上包紮更好一點了。
哈哈。
笑不出來。
他就不該答應來酒店。
不,如果他一開始就知道會是這種情況,那他甯願冒着被人發現和失血過多的危險,也不要走進那條巷子了。
完全拒絕不了對方一臉“不能對傷者視若無睹”的正義凜然的包紮請求。
其實他完全可以自己包紮的……
但是對方好像以為他的拒絕是戒備她、怕她趁機做什麼,于是說道:“我看到那裡有腳鐐,您不放心的話可以将我铐起來。”
降谷零下意識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那是一個粉紅色内裡帶着絨毛的鐐铐。
不對,更奇怪了好嗎!!
要不要這麼有作為“人質”的自覺啊!
看着面無表情但眼神中透露着生無可戀的男人,松田香普強忍住笑意。
這也太可愛了吧。
從剛才摟着隻穿一件單薄吊帶裙的她進酒店,被前台用一種看人渣一樣的眼神看着的時候,他好像就默默碎掉了。
這個人雖然是個危險分子,道德底線卻意外的很高呢。
看來一時半會兒吃不到,怪可惜的。
明明都在這麼方便的地方了。
松田香普遺憾地把手從巧克力色的結實腹肌上拿下來。
好想多摸一摸哦,手感真不錯呢。
而且是巧克力色的诶……
好可惜。
回去用哥哥補償一下自己吧。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