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在打死了一頭熊後,熊的肉都會被剝下來,但若是将肉帶回錦官城分給衆人,那麼又将會是一場災難,人性本惡,他們不會按部就班的遵守規矩,得到了一次好處之後,就會想方設法的想得到更多;軒轅蘿和百裡霜飔并非神人,也并非救世主,改變不了人。
兩人隻将熊的四隻腳撐砍下帶回去自己吃,回到錦官城時街上一個人也沒有,但隻不過是肉眼看不到,在看不到的地方有無數隻眼睛盯着她們;百裡霜飔故意拔出劍,劍身閃爍着寒光,似乎在向那些隐藏的目光示威,那些人大多都是平民百姓不懂的武功,看到劍一般都不會主動上去,但也不免有些不怕的。
幾個大漢手拿菜刀沖了出來,将她們圍了起來,百裡霜飔見大漢圍攏過來,絲毫不懼;她身形一閃,如一道閃電般沖向其中一個大漢,手中劍快速刺出,那大漢慌忙舉起菜刀抵擋,卻被百裡霜飔的劍勢震得手臂發麻,她手腕一轉,劍花飛舞,又逼向另一個大漢,那大漢急忙後退,卻還是被劍劃傷了手臂;其他大漢見狀,怒吼着一起沖了上來百裡霜飔靈活地穿梭在他們之間,劍如靈蛇般出擊,每一次揮劍都帶着淩厲的氣勢,讓大漢們難以靠近,她踮腳躍起轉身,劍影交錯,讓大漢們應接不暇。
一番激烈的打鬥後,大漢們漸漸體力不支,百裡霜飔找準時機,一個猛刺将為首的大漢擊倒在地,其他大漢見勢不妙,紛紛四散而逃,她收起劍,眼神中滿是冷峻,警惕地看着周圍,以防還有其他危險出現,剛才在暗處也想出來的人見到後都紛紛收回視線。
“阿蘿,往後不要一個人晚上出來。”
軒轅蘿向暗處掃視一圈,最後又向上望去,一個黑影蹲在屋檐上,晚風吹起那人的衣擺,軒轅蘿微微眯起眼睛,試圖看清那人的模樣,黑影一動不動,軒轅蘿心中湧起一絲不安,不知這人是敵是友。
她拉了拉百裡霜飔的衣袖,輕聲低語:“師父,上頭有個人。”
百裡霜飔向上看去,那個黑影瞬時不見了,天上隻落下幾根白色的羽毛,百裡霜飔抓住羽毛看了看。
“是刺客,不過不知今晚殺誰,還是謹慎一些的為好。”
軒轅蘿看着百裡霜飔手上的羽毛,有些心虛便沒有再說話,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麼,百裡霜飔上馬繼續向前走着,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她的師父好像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但真的不在意嗎?她不知道,她猜不透百裡霜飔,從百裡霜飔試探她會不會武功時開始,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百裡霜飔是真的想讓她好;嗐,算了吧,隻要這一點即可,隻要百裡霜飔是真的待她好,其他什麼的都無所謂了。
她躺在客棧房間内的榻上,望着天花闆,百裡霜飔躺在她邊上,她輕輕側過臉,凝視着百裡霜飔安靜的睡顔;月光透過窗棂灑在地上,勾勒出斑駁的影子,像極了她此刻淩亂的心思。這一路的相伴,百裡霜飔的照顧無微不至,那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關懷,讓她在這陌生的江湖中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她翻來覆去睡不着,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那些被隐藏的事情終究會浮出水面,但她又害怕,怕這真相會打破此刻的甯靜與美好。
百裡霜飔對她這般好,讓她陷入了兩難的抉擇。她滿心不願讓百裡霜飔傷心難過,也不想使其陷入為難之境。若回去跟着華連昭,她深知華連昭已在照料姬少清,再多一個她,華連昭怕是應接不暇。可要繼續留在百裡霜飔身邊,一旦身份暴露,百裡霜飔會作何反應?
她不敢想象。她的内心猶如一團亂麻,一方面貪戀着百裡霜飔給予的溫暖與關懷,那是她在這江湖漂泊中難得的慰藉;另一方面,又懼怕自己的身份會成為傷害百裡霜飔的利刃。她曾試圖在百裡霜飔試探時掩飾自己的武功,可那根羽毛卻讓她意識到,秘密終有被揭開的一天。
她輾轉反側,思索着或許能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既能守着這份情誼,又能不讓過往的身份成為彼此的阻礙,可思來想去,卻始終毫無頭緒,前路仿若被迷霧重重籠罩,看不清方向。
罷了,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過一天是一天;她抱住百裡霜飔,往懷裡鑽,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安心。
第二日清晨,百裡霜飔帶着她去城邊的空地,那塊地很大,還有金色的莊稼生長,若隻是一人的話,可能要幾個月才能種好。
“今日将這些小麥收割了便好。”
軒轅蘿看着這三十畝地陷入沉思,她雖習得武功,卻從未幹過這般農活,這簡直是一項艱巨無比的任務,然而,瞧着百裡霜飔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她又不願輕易示弱;于是,她深吸一口氣,緊了緊手中的鐮刀,大步邁向麥田,學着百裡霜飔的樣子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