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夜的甯靜,那聲音由遠及近,在空曠的山野間回蕩,帶着一種空曠和孤獨的感覺。
“這半夜三更的,誰這麼急?”
軒轅蘿低聲自語,目光望向窗外,夜色中隻能看到一個青藍色的人影飛馳而來,姬少清放下酒碗起身走到窗邊,微微推開窗戶。
吳太啟策馬狂奔至竹樓前,馬蹄濺起的泥漿在月光下泛着暗紅,他翻身下馬時,衣袍下擺甩出一道弧線,那上面沾着大片可疑的深色痕迹。
“這麼晚還在外面。”
吳太啟掃了一眼姬少清後面的軒轅蘿,軒轅蘿在暗處,身影被夜色掩蓋,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她微微眯起雙眼,目光如鷹隼一般銳利。
吳太啟脫下外衫,大馬金刀的坐在姬少清面前,“處理了一些事。”
姬少清微微皺眉,“處理什麼事?你身上怎麼這麼狼狽?”
吳太啟微微一笑,眼神中帶着一絲疲憊和無奈,“你越界了。”
“行,我不問了。”姬少清微微一笑,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不過,你既然來了,不如一起喝一杯,暖暖身子。”
吳太啟微微點頭,接過姬少清遞來的酒碗,一飲而盡,酒液順着喉嚨滑下,帶來一絲溫暖。
“這次的事,事關重大,還希望你能幫我。”
吳太啟指尖摩挲着酒碗邊緣,燭火在他眼底明明滅滅,“我能幫什麼?”
姬少清垂眸盯着碗中晃動的酒液,燭火将漣漪的影子投在他蒼白的臉上,忽明忽暗間似有萬千思緒在翻湧。
半晌,他擡起頭,卻看向軒轅蘿,“還請兄台去外面守着,我與吳舵主有要事相商。”
軒轅蘿眉頭微蹙,将手中一直把玩着的紫竹箫收入腰間,“有什麼事叫我。”
她站在門口,夜風卷着竹林的沙沙聲掠過耳畔,月光如水,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長,斜斜地映在竹樓斑駁的木闆牆上。
她看向樓下,正巧與一個黑色的瞳孔對上,那人生得極為出衆,一頭烏發随意披散,幾縷碎發垂落在臉頰兩側,一雙眼眸深邃而狹長。
花永慕走上來,軒轅蘿微微挑眉,目光中帶着一絲探究,花永慕的出現讓她微微一愣,但她很快恢複了平靜,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你怎麼在這兒?”
“盟主回來了,他正與舵主議事,讓我在這裡守着。”
花永慕微微皺眉,目光掃過竹樓的窗戶,似乎在思考着什麼,片刻後,他點了點頭。
“好,我在這裡陪着你。”
兩人并肩站在竹樓外的走廊上,夜風帶着竹林的清香拂過他們的臉頰,月光如水般灑在他們身上,勾勒出兩道修長的身影。
片刻後,門被打開,吳太啟從裡走出來,一雙狐狸眼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看向軒轅蘿的時候像極了那在暗處的毒蛇;花永慕直接略過吳太啟,徑直向裡走。
軒轅蘿也緩緩走動,隻不過在路過吳太啟時,将手放在他的肩上。
“談完了?”
吳太啟沒回答,他的左眼尾的淚痣在月光下泛着妖異的紅光,狹長的狐狸眼鎖定軒轅蘿,如同毒蛇鎖定獵物,渾身散發着令人戰栗的壓迫感。
軒轅蘿微微俯身,發梢掃過吳太啟耳畔,語氣卻冷得像淬了冰,“吳舵主這眼神,倒讓我想起去年在亂葬崗見過的毒蟒,臨死前還要咬斷獵人喉嚨。”
她說着,還拍了拍吳太啟的肩,“明日再找你。”
軒轅蘿微微一笑,收回手,繼續向前走去,花永慕正坐在姬少清對面,坐姿十分端正,雙手輕輕放在膝蓋上,像是在先生面前的儒生。
姬少清蒼白的指節無意識摩挲着茶盞裂紋,燭火在他眼下投出濃重的陰影,“小慕,我和吳舵主打算将你推上宮主之位,不過這期間還得看你表現。”
軒轅蘿一怔:宮主之位?迎宗宮宮主?
正在思考之時,花永慕突然道:“清哥,這使不得。我隻不過是一個纨绔,這個位子怎麼也該是我哥的;你之前不是也說過,我哥武功好,待人也好,就應該當宮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