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尼格忙活,她問巴卡緣由。
“尼格是我們當中的最強者,還未成年之時就已經能打敗我們所有人,他強悍智慧,我們尊他為首領,他是我們的狼王。”巴卡滿臉崇拜。
西維娜翻着那包黑奇石,抽空插言:“可惜是個妻奴。”
巴卡聽聞,小心地看了阮靈一眼,又低頭看西維娜。
阮靈沒理會西維娜的調侃。尼格竟是狼首領,狼是群居動物,有着極為嚴格的等級制度,群狼之中會有頭狼,頭狼中最強者成為狼王。即便是具有了能化人形的狼人,依然延續着這種習性制度。
她将目光投向尼格,發現原來他在準備食物。
他将另幾個狼人方才捕獵來的獵物熟練地解剖,剝皮去内髒,清洗幹淨後用石刃将其切成适口的肉塊,串在削尖的木棍上,放在篝火上慢慢烤制,不時翻轉,還采集了些野生的香草和調料,不一會兒香氣飄散開來。
一旁甚至還架了一口石鍋,裡面加入植物葉片和根莖,加水煮沸成湯。
不過數日,尼格的廚藝突飛猛進...
幾人圍坐,那對狼人情侶也在。
“羅甘,你和莎利什麼時候這麼好了?”西維娜笑的不懷好意。
阮靈也擡眼看去,和那雌性狼人莎利正好對上視線。
羅甘大聲一笑,胳膊猛地擁上莎利肩膀,力度之大,莎利砸進他肩窩還搖晃不已,“莎利是我伴侶了。”
“呀!恭賀恭賀。”西維娜這次笑的意味不明。
莎利眼神清清淡淡劃過尼格,垂下眼勾起一個笑容不語。
阮靈還在慢慢體會,眼前伸過來一烤串,她從尼格手中接過,吃起來也挺香。
羅甘笑意不減,“尼格,你這是?”他将目光投向阮靈。
尼格認真将木棍上的凸起,倒刺磨平,擡眼看去,正要開口說什麼,阮靈猝然打斷:“我叫阮靈。”
她不知怎的,很抗拒在此時聽到尼格說那句話,她視線在對面二人身上轉了一圈,果然再等級森嚴的制度也抵抗不了男人炫耀較量的心思。
各懷心思。
靜了一瞬,阮靈偷偷瞟向尼格,他手中依然沒停的給她投喂食物,但火光閃動下的眉眼添了幾分晦暗難明,眼神随着明滅跳動,神色難辨。
一碗熱湯下腹後,剩下阮靈和尼格二人,她央着尼格想幫他收拾殘局,尼格堅決不讓,阮靈本想徑直去做,卻真的發現她什麼也做不來,不如尼格三下兩下處理幹淨。
她挫敗地歎了口氣。
夜靜更闌,阮靈對着牆壁睡,尼格與她分榻相隔,她從懷中掏出那枚石盤,手指一點點摩挲着凹紋,隐隐覺得可能回不去原世了,這些預兆、巧合,一一将這個世界的畫卷拉開,已與原世無甚關聯。
木屋突然輕輕搖晃了一下,不止一下,漸漸傳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聲音,
阮靈:......
她這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一動不敢動,繃着一根弦,腳趾扣緊,豎着耳朵凝神聽尼格的動靜,他睡着了沒?
急風驟雨落下,打在鳥兒身上,驚起一陣連綿吟哦,驚動林中野獸呼吸沉重,奔騰逃竄,撞得枝桠激烈搖擺,雨柱無情擊打着一切,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水流成河,戲劇性的暴風雨夜。
下個沒完。
“有完沒完?!”一聲怒吼穿透黑暗,西維娜是沖鋒陷陣的終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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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大雨過後的地面一片狼藉,阮靈幾人踏上歸途,哈欠一個接着一個,“他們為什麼沒有住在部落?”阮靈随口問到。
“他們隻有固定日子會帶着獵物來部落換些日用品,可能在部落也住不慣,還得防着不被發現狼身。不過尼格嘛,他是和阿爹有約定,而且得阿爹撫養過,不然獸人族豈不是要脫離部落了。”西維娜說。
“為什麼都是狼人不叫狼人族,叫獸人族?”阮靈突然想到,看向尼格。
尼格撥開她面前阻擋的植被,說:“很多年前不止狼人一種獸人,後來大多獸人開始慢慢退化成獸,或是變成真正的智人。”
聽起來像是一種進化。
“那森林之外還有别的部落嗎?”
尼格身形頓了頓,凝眉看她,俊朗的面容上神色複雜,一雙鷹目鎖住她,默了片刻,“你想離開?”
阮靈微愣。
二人互相看着,步伐漸緩。
走在前面揮着棍子的西維娜,突然回頭問道:“你不就是從别處來的嗎?我還想問你呢!”
她說着折身走來,“你來自什麼樣的地方?原來森林之外還有人嗎?我們部落從未出過森林,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裡。”
阮靈看着前方的灌叢,“我不是說過我不記得了嗎,但是我想肯定是有的吧,你不想去看看嗎?”
西維娜腳步頓住,阮靈回頭看她。
“我竟從未想過。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外來人。”她睜大眼睛,眉眼微動。
西維娜沖上來一把抓住她,眼中盛滿思量,“我想去的,原來外面也許不是崖壁,不是深淵,說不定翻過去,是和我們一樣的一個部落。”
“你呢?你是不是想找到路回家?”
阮靈看着她,尼格在一旁沉默。